,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发生什么事了?崔家怎么被官兵围起来了?”
“老天爷!崔家……真被抄了?”
“崔家可是冀州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啊!怎么会被抄家?”
“嘘!小声点!没看到镇北侯府的兵马吗?还有刺史大人的亲卫!”
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崔家盘踞冀州多年,根深蒂固,早已是普通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这座大山轰然倒塌,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
然而,短暂的惊愕过后,人群中渐渐爆发出另一种声音,由小变大,最终汇聚成一股压抑不住的洪流:
“抄得好!抄得好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拍手,老泪纵横,“苍天有眼!这崔家开的粮铺,米价年年涨!去年大旱,我家小孙子差点饿死!去求他们施舍点米汤,被他们的恶奴打了出来啊!”
“苍天有眼!报应!报应终于来了!”
“崔家的粮铺!一斗陈米敢卖别人三斗新米的价!还掺沙子!”
“何止米铺!我家的三亩薄田,紧挨着他家的庄子,硬是被他家的管事说风水冲了他家祖坟,强占了去!告到县衙?县太爷就是崔家的狗!”
“还有他们家的绸缎庄!强买我家的生丝!价格压得比市价低一半!不卖?不卖就让人半夜砸了我家的织机!”
“崔三!那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我闺女!告到衙门?衙门的人说是我闺女勾引他!我闺女……我闺女当晚就投了井啊!”一个老汉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嘶哑的哭喊瞬间点燃了更多人的怒火。
“对!还有崔琰那个狗东西!仗着他爹是兵部尚书,在城里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打!我儿子不过挡了他的马头,就被他的恶奴活活打断了腿!”
“活该!通敌卖国!死有余辜!”
“叶将军!女菩萨!为民除害啊!”
“严青天!严大人是好官啊!”
百姓们群情激愤,你一言我一语,将崔家这些年作下的恶事,一件件抖落出来。那份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和怒火,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安静!肃静!”负责维持秩序的校尉大声呼喝,试图压制汹涌的人潮。
就在这时,一身银甲的叶青鸾,在刺史严桧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看到叶青鸾,人群的喧哗声瞬间小了许多。这位镇北侯府的大小姐,在冀州名声不小,都知道她武艺高强,性子刚烈。
叶青鸾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那些激动、愤怒、充满期盼的脸。她深吸一口气,提气开声,清越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诸位父老乡亲!今日崔家被查抄,并非无故!乃是因其通敌卖国,与北元勾结,倒卖军械,贩卖人口!更兼鱼肉百姓,欺压良善!此等罪行,人神共愤!”
“如今,崔家罪行已昭!他们所作所为,朝廷绝不会姑息!我在此向大家宣告,自今日起,冀州城内,再无崔家可欺压尔等!百姓们再无需担惊受怕!”
“若日后有任何不平之事,有任何冤屈,大可到衙门击鼓鸣冤!若有官吏胆敢敷衍推诿,甚至包庇作恶!”她侧身一步,让出身后的严桧:“大可去寻刺史严大人!严大人爱民如子,嫉恶如仇!今日之后,凡有被欺凌、有冤情未申者,皆可到州府衙门击鼓鸣冤!严大人定会秉公执法,为尔等主持公道!”
严桧上前一步,对着百姓拱手:“诸位父老!本官身为冀州父母,未能及早剪除此獠,致使尔等蒙冤受苦,是本官失职!本官在此立誓!崔家一案,必深查到底!凡有冤情者,本官衙门大门敞开,定当还尔等一个公道!”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赢得一片叫好。
“当然!”叶青鸾紧接着补充道:“若恰逢严大人公务繁忙,一时分身乏术……,或尔等心有疑虑,亦可来镇北侯府陈情!我父镇北侯,亦愿助严大人一臂之力,肃清冀州毒瘤,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严桧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助我一臂之力?分担压力?这分明是警告和监视!但他只能强笑着附和:“叶校尉所言极是!侯爷高义!下官感激不尽!冀州长治久安,还需仰仗侯爷虎威!”
看着严桧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叶青鸾心中冷笑。她不再多言,对着人群微微颔首,转身大步走下台阶,翻身上马。银甲在阳光下闪耀,英姿飒爽。
“叶小姐威武!”
“侯爷英明!”
“严青天!”
身后,是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