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则奕支支吾吾开口想回绝,却又不敢抢在云渺面前主动说话,怕惹恼了她。¢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李渊则抓住机会,立刻敲定时间,“那就今夜酉时吧。”
他话中带着故友惜别的遗憾,分寸把握的极好,“往后你若去了闽南,天高水长,也许再无相见之机了,离别在即,我们总该好好聊一聊。”
“可惜……”
云渺追问道:“可惜什么?”
李渊涩然一笑,“可惜此地距离京城甚远,不然爹娘也能过来一趟一起团圆,你爱吃的那道笋子鸡,娘又试验了一种新的做法,油酥香嫩,你定然会喜欢。”
他口中的笋子鸡,是当初云渺流落到扶沟村时,李夫人最爱做的一道家常菜。
现杀的老母鸡,配上药材烘干的笋头,文火焙上三个时辰,再用料油烘一烘,是江南那边的做法,李夫人的拿手好菜之一。
想到在扶沟村那安逸的、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云渺心中涌起一抹怅惘。
终究是回不去了。
“渺渺,你还记得在扶沟村时,临走之前,你同我之间的约定吗?”
李渊低头看她,话中带了一点希翼。
云渺怔住。
也想到了当初的承诺。
想开口说些什么,小腹处忽然传来隐痛,肚子里的孩子狠狠踢了她一脚,打断了她的思绪。*看`书.屋` ?追¨嶵?欣.章^結~
从前种种,都付从前。
往后万般,要从头算起。
她笑了笑,笑意不达心底,“自然是记得。”
“那……”
李渊眼底闪过一道亮芒,正要再说些什么,玄则奕实在受不了这黏缠的气氛,打断了他。
“李大人,你若再不回去,只怕玉漱公主身上的伤口都要长好了。”
酝酿许久的情绪被打断,李渊热 烫的眸光冷下来,与玄则奕对视一眼后,又收了回来。
“那就等夜里再聚吧。”
李渊声音定下来,带着为官的沉稳:“我先去处理玉漱公主的事。”
和亲是两国大事,此次求和也关系着边疆上万百姓的安定,他虽然不喜欢那位满腹心机的玉漱公主,却也要秉着职责,将人平安送到宫里。
若出了意外,别说是他,就是他背后的欧阳将军都讨不了好。
深深看了云渺一眼,将心中的万般眷念压下,李渊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轻缓的脚步声消散在林间许久,云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想到什么,也久久未动。
玄则奕见状,心头又泛起酸味。
那李渊出身不如他,官职不如他,做事的气度不如他,不过仗着对渺渺雪中送炭的情分,便让渺渺对他念念不忘……
当真好命。¢v!7`x`s-w′.+c,o?m/
“王爷。”
正拈酸吃醋着,冷不丁耳边响起女子清冷的声音,玄则奕一开始以为是幻听,直到那声音又叫了他一遍,他才猛地支棱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渺,眼底尽是喜色。
“你说,我都听着呢。”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云渺抿了抿唇。
这样的玄则奕让她觉得很陌生。
但有些话,还是要敞开说的。
“我跟相公去闽南,你确定要一路跟着吗?”
相公两个字,像冷水一样,将玄则奕的热情浇灭。
他藏在袖中的拳头猛攥,眼底闪出不甘的色彩,却又不敢当场发飙。
渺渺认出他的身份后,一直没发火,他还幻想着渺渺定是接受了他是孩子的爹的这个事实,也许会随他回京城,也许会同他一起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如今,美梦破碎,只余苦涩。
“你想要这个孩子是吗?”
云渺落在小腹上的手,缓缓蜷缩,说出那锥心之言,“一个孩子罢了,我与 相公将来还会有孩子的,这个孩子等生下来了,给你摄政王府送过去,你也不必缠着我们了,如何?”
此话一出,玄则奕面色骤变。
一股苦意,从胃里涌到唇舌间,胆汁都开始犯酸,“渺渺,你明明知道……”
云渺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摄政王,你想要孩子,给你。你想要我,那就一尸两命,若要动手,现在就动手吧。”
她不可能回去。
死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