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言道,此玉佩乃是师伯当年云游四方时所赠,睹物思人,如今特命弟子完璧归赵,聊表恩师对师伯多年未见的挂念与敬意。”
李彦凝视着掌中的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冰凉滑润的表面,眼神变得悠远深邃,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良久,才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光阴荏苒,一晃……竟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短暂的沉默后,李彦收敛心神,抬眼看向赵云,问道:
“你师父他,一切可好?”
“恩师康健,精神矍铄。”
赵云如实回答,
“师父时常在弟子面前提及师伯,言谈间对师伯的戟法推崇备至,称其冠绝当世,天下无双。”
李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道:
“呵,匹夫之勇,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不值一提。”
他目光落在赵云身上,话锋一转:
“你随童渊习武,有多少年了?”
“回师伯,整整十年。”
赵云答道。
“十年……”
李彦沉吟片刻,
“你今年多大年纪?”
“晚辈虚岁一十有七。”
“十七岁,十年苦功,很好!”
李彦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接着问道,
“你师父都传了你哪些本事?”
“恩师尽心传授,弟子学了‘百鸟朝凤枪法’、内功‘蓬莱心法’,以及一套‘云龙三折’的身法。”
赵云据实以告。
李彦点了点头:
“都是那老家伙的绝学。百鸟朝凤枪……呵,你师父年轻时,便是仗着这套枪法,才在江湖上闯下了些许名头。”
忽然,李彦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与严厉:
“不过,百鸟朝凤枪虽号称精妙绝伦,却也艰深晦涩,极难练至大成。你的那两位师兄,想必你也知道,便未能窥其堂奥,只学了些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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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听恩师提及过。大师兄乃‘北地枪王’张绣,二师兄是‘西川枪王’张任。”
赵云坦然承认。
“哼,枪王?”
李彦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带着一种独孤求败般的傲然,
“不过学得些许花架子,便敢妄自称王?这世道,果然是庸人辈出,可笑,可叹!”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赵云,语气陡然变得郑重:
“让老夫瞧瞧,你这十年,究竟从童渊那里学到了几分真传!”
赵云心中一凛,深知这是师伯要考校自己的武艺了。
他立刻躬身抱拳,眼神坚定:
“弟子愚钝,恳请师伯不吝赐教!”
“好!随我来。”
李彦不再多言,转身拄杖,向着庭院中央的空地走去。
赵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激动,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他明白,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者,乃是与恩师齐名甚至在戟法上更胜一筹的当世大宗师。
枪戟虽有别,但武道同源,能得其亲自指点一二,实乃千载难逢的莫大机缘。
来到庭院中央的平地上,李彦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赵云。
“取你的枪吧。”
赵云依言颔首,步履沉稳地走向院角的玉兰白龙驹。
他伸手解开马鞍侧悬挂的细长布包,随着布帛层层褪去,一杆通体银亮的宝枪显露出来。
枪身似有寒气氤氲,甫一出鞘,便觉一股凛冽的锋锐之气弥漫开来,庭院中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滞了几分。
李彦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骤然一凝,锐利的目光落在枪身之上,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与赞赏。
他沉声道:
“龙胆亮银枪……哈哈!童渊那老家伙,竟舍得将此枪传你。小子,你果真得了他的真传!”
语气中难掩一丝复杂,既有对老友决断的意外,亦有对眼前少年的期许。
赵云单手紧握枪身,枪尖斜指地面,来到李彦面前,躬身抱拳,沉声道:
“师伯谬赞,此乃恩师厚爱。”
“哈哈哈。”
李彦闻言,嘴角微扬,发出一阵低沉而爽朗的笑声,似乎对赵云的不骄不躁颇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