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
他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倚着墙,语带探询。
“现在袁术军找不到孙家那些人,你打算如何行事?总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吧?”
单福的手,已经搭在了门环上。
“只要袁术军不蠢,明天,他们自然会找到孙家人的藏身之处。”
史阿闻言,微微一怔,追问道。
“什么意思?”
单福没有解释的兴趣,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砰。”
木门被无情地关上,隔绝了门外的一切。
院子里,只剩下史阿一人,抱着剑,立在原地,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思索。
“……”
……
南阳太守府衙,灯火通明。
“哐啷!”
一声脆响,一只精美的青铜酒爵被狠狠掼在光洁的地砖上,醇厚的酒液四下飞溅。
紧接着,是袁术压抑不住怒火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
,!
“纪灵败了?!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灰衣贼人打败了?!”
“好好好!此人是何时混进城的?城门戍卫都是瞎子吗?!一群废物!”
“还有!孙策呢?搜了一整夜!连孙策的影子都没找到!饭桶!通通都是饭桶!”
阎象垂手立于堂下,面色沉静,仿佛对袁术这歇斯底里的怒火早已司空见惯。
他微微躬身,声音温润平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主公息怒。”
“纪灵将军虽不幸负伤,但已得医官及时救治,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听力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他适时打住,没有过多描述那惨状。
“至于城中混入各方高手,譬如那灰衣人武艺之高,连纪灵将军亦非其敌手,蒙混过城门盘查,实属情有可原,非守卫之罪。”
袁术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显然怒气难平。
阎象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智珠在握的光芒。
“至于孙策……”
他唇边逸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声音里充满了胸有成竹的自信。
“今夜虽未能擒获孙策,然则,象已大致锁定了其藏匿范围。”
此言一出,宛如一盆冰水浇灭了袁术心头的熊熊怒火。
他猛地转过身,双目圆睁,射出急切的光芒,追问道。
“哦?此话当真?先生已知孙策藏匿于何处?”
阎象不慌不忙,从容答道。·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回主公,今夜我军搜查的区域内,有不少是早已人去楼空的空置宅院。”
“属下早已命人暗中记下了这些空宅的具体位置。”
“孙策一行,十有八九,便会出现于其中一处。”
袁术眉头紧蹙,面露不解。
“此话怎讲?那些地方不是已经搜过了吗?”
阎象抚须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敢问主公,若您是那孙策,侥幸躲过第一晚的搜查,您是会觉得那些尚未被搜查过的区域更安全呢?还是觉得那些已经被我军‘仔细’搜查过,暂时不会再引人注意的空宅,更为安全?”
袁术眼珠一转,略一思索,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
“妙啊!妙!先生此计,当真是神来之笔!反其道而行之!”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哈哈哈!阎先生智慧超群,真乃吾之陈平也!”
阎象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
“主公谬赞!”
……
第二日,天色微明。
宛城经历了一夜的惊魂与混乱,并未迎来平静。
城内,不少侥幸躲过昨夜劫掠的富户人家,早已被吓破了胆。
他们再也不敢待在这座如同鬼蜮般的城池,纷纷收拾细软,套上马车,携家带口,涌向城门,企图逃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宛城的四门,早已被袁术麾下的士卒严密封锁。
城门处,挤满了想要出城的百姓与车辆,乱作一团。
士卒们接到了明确的命令:那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贫苦百姓,可以放行离去——这并非袁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