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呷了口茶,问道:“你这次趁着长孙无忌不在,坑了他偌大家业,就不怕他回来寻你麻烦?”
“他怕是没这工夫了。\k*s^w/x.s,w?.`c.o/m~”陈迎新语气淡然。
“此话怎讲?”李世民追问。
“长孙无忌如今自身难保,哪有闲心管我?”
陈迎新说得随意。
他心中清楚,李世民修订《氏族志》之举,虽比史书记载略早,结果却无二致,长孙无忌的“作死”之路正由此始。
此人从武德年间便是李世民心腹,既是国舅又是功臣,深得信任。
贞观以来,处置世家立场亦合圣意,官位一路升至尚书右仆射,位极人臣。
如此圣眷,岂能不招人眼红?
尤其加上“外戚”这层身份。
《氏族志》一出,长孙家跃居大唐第二世家,便成了风暴的源头!
朝中弹劾其“权势滔天”的奏疏,怕是要压不住了。
这些风声,长孙无忌岂会不知?
此刻他定是焦头烂额,日夜悬心。
这般汹汹物议,长此以往,丢官事小,只怕性命堪忧!
为求自保,他多半会想尽法子辞官避祸,推拒封赏。
这法子本无大错,功名财富已足,归家颐养天年亦是明智。/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可偏偏十几年后,他又重回朝堂,官位更胜从前,直任中书令!
更巧的是,李世民封官不久便驾崩了。
骤然从闲散重回权力之巅,更受托孤重任辅佐新君李治……
此乃取祸之道!
他与李治并无患难之情,根基亦因久离朝堂而浅薄。
待李治成年,猜忌必生。
如此致命之缺,无可弥补。
是以不过十年,长孙无忌便被贬黜流放,终至自缢身亡。
对此结局,陈迎新并无半分怜悯——纯属咎由自取!
要么彻底归隐,安享晚年;要么稳坐朝堂,深植根基。
半途而废,必是死路一条!
算算日子,长孙无忌辞官之期将近。
坑他家的钱,陈迎新自然有恃无恐。
此刻的长孙无忌,愁的绝非钱财,更无暇找他麻烦!
李世民故作疑惑:“此言何意?赵国公新晋高位,圣眷正隆,风光无限,怎会自顾不暇?”
李世民发问时,对面的长孙无忌也紧锁眉头,死死盯住陈迎新。
此人成就非凡,纵是随口一言,他也不得不重视!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陈迎新淡淡道:“表面风光罢了。朝中盯着他的人,怕是车载斗量!”
此言一出,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下意识对视一眼,皆露惊疑。此中内情,朝中知者甚少,陈迎新如何得知?
“此话怎讲?”李世民追问。
陈迎新啜了口茶,慢条斯理道:“老龙你想,长孙无忌是李二的大舅哥,这外戚身份板上钉钉吧?如今又得李二重用,手握实权,多少人眼红?他还触动了世家大族的根本,长孙家更被李二钦点为第二世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哪还有空寻我晦气?这会儿啊,我猜他正琢磨着怎么保命呢!”
长孙无忌喉头一滚,惊得咽了下口水。
陈迎新句句属实!
这正是他夜不能寐的根源!
李世民再问:“就因陛下修订《氏族志》,长孙无忌便自身难保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老龙你不懂朝堂之事,但我说的准没错!”
陈迎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旁的长孙无忌再顾不得李世民先前叮嘱,急声问道:“那你……你觉得长孙无忌该如何保命?”
“世间事,有舍方有得。看他如何抉择了。”
陈迎新悠然品茶,“选对了,自可安享尊荣,富贵终老;选错了……恐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长孙无忌吓得一哆嗦,面如土色,“何……何至于此?”
李世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接口道:“你的意思,莫非是长孙无忌若想活命,便该辞官归隐,明哲保身?”
陈迎新眯起眼:“这正是长孙无忌此刻所想。”
对面的长孙无忌如遭雷击,险些瘫软!他这几日确在反复思量此事!可这念头深藏心底,连陛下都未曾透露半字!陈迎新……他怎会知晓?!
长孙无忌正欲开口,陈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