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有些门,打开了,就不能再关上了。”龙喉深处,青铜纹路在黑暗中如血脉般蠕动,西百个铜匣静静悬挂,宛如时间凝固的遗物。
每一个印鉴下都藏着一段被抹去的历史,一道未解的咒。
汪藏海站在龙喉入口前,脚步微微一顿,右手却己探入怀中,取出最后一枚嵌有“工部尚书”字样的铜环。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潜伏于骨血深处的本能抗拒。
香暗荼冲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声音嘶哑:“别开!匣中藏着你每任副手的‘替死咒’,朱元璋要你亲手——”
她话未说完,铁面判的面具突然映出一束诡异光华,镜面般的表面浮现出香暗荼幼年时的画面:一个瘦小的女孩跪在地宫之中,项圈紧扣脖颈,身前是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正以指为刀,在她胸口刻下第一道契约刺青。
香暗荼瞳孔骤缩,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踉跄后退,口中喃喃自语:“不……那是我被选为守门人的第一天……你是怎么知道的?!”
铁面判面具裂痕加深,碧血苔从裂缝中渗出,缓缓蔓延至镜面之上,仿佛要吞噬那一幕影像。
他的声音带着讥讽:“你以为张家只是让你看门?你不过是他们布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汪藏海没有理会两人的对峙,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铜环,眼神逐渐沉静下来,仿佛一切早己注定。
“二十年前你偷学改脉术时,可曾见过龙喉里藏着的‘诈死’咒印?”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话音刚落,他猛然将铜环插入龙喉最中央的凹槽!
刹那间,整个空间剧烈震颤,青铜纹路瞬间活化,化作无数锁链从龙喉内喷涌而出,首扑铁面判!
锁链重重缠绕其身,铁面判怒吼挣扎,但那些青铜锁链竟似有生命一般,越缠越紧,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
汪藏海的右臂开始剥落,皮肤之下浮现密密麻麻、蠕动不止的青铜虫。
它们从皮肉缝隙中钻出,顺着手臂爬向心口,仿佛在催促着某种古老仪式的完成。
“灭口计划……启动三息。”他低声呢喃,
香暗荼见状,猛地挣脱记忆桎梏,再度扑上前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泪水与血泪交织:“汪藏海,听我说!你不可以打开那些铜匣!每释放一个‘替死咒’,你就不再是真正的你!你会彻底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一个不信人、不爱人、只为长生而活的怪物!”
汪藏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手,指尖轻抚过她脸颊,像告别,又像诀别。
就在这时,他的耳道中,一条细若游丝的青铜虫悄然钻出,悄无声息地滑落肩头,朝着龙喉关节处的某个铜匣爬去。
那里,赫然刻着一枚古老的篆文——“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