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点,别让血渗太快。\"
阁楼方向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b-i!x′i+a.6*6!6-.¨c,o+m!
顾承砚心里一紧——是周鸿年的人?
还是沈清澜的后手?
他刚要抬头,苏若雪突然拽了拽他衣角,目光投向铁门方向。
张奎的人已经围在铁门前,两个保镖正用刺刀撬锁。
金属与铁锈的摩擦声里,顾承砚清楚听见张奎骂骂咧咧:\"他娘的,锁芯卡了个破徽章!\"
苏若雪突然攥紧他的手。
顾承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月光下,铁门缝隙里漏出的光,正把张奎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扭曲的黑绳,缠在那些举着枪的保镖腿上。
\"承砚......\"苏若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上当了。\"
顾承砚低头,看见她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光,还有自己染血的脸。
他忽然笑了,指腹蹭掉她脸颊上的灰:\"若雪,等天亮了,我们去黄浦江看日出好不好?\"
\"好。\"她应得很轻,却像颗小石子落进深潭,荡开一圈圈涟漪。
铁门方向传来\"当啷\"一声,锁扣终于被撬开。
张奎踹门的瞬间,顾承砚看见他背后的阴影里,闪过一道银色的光——是青鸢的枪。
\"走。\"他拉着苏若雪往阁楼跑,背后传来张奎的怒吼:\"中套了!
快回来——\"
但已经晚了。
顾承砚数着脚步声,七个人的脚印正顺着铁门方向往码头延伸,像一串等着被收网的鱼。
他摸了摸怀里的勃朗宁,弹仓里还有六发子弹。
足够,他想,足够让沈清澜今晚的算盘,彻底砸个粉碎。
阁楼木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时,苏若雪突然回头。
月光里,顾承砚看见她眼底有星子在闪,像当年他们在顾家祠堂定亲时,她盖头下露出的那截眼尾。
而在楼下,青鸢的枪再次响起。
这次,子弹精准钉进了张奎脚边的青石板。
\"跑啊。\"她的笑声混着枪声,像把淬了毒的刀,\"沈小姐的茶,可烫得很呢。\"
顾承砚的掌心还残留着苏若雪腕间翡翠的凉意,通风口的铁栅栏在头顶吱呀作响。
他托着苏若雪的腰往上送时,能听见她急促的喘息撞在铁皮上,像只被惊飞的雀儿。\"当心木刺。\"他低声提醒,指腹擦过她后颈被冷汗浸透的碎发——三天前她替他缝补西装时,也是这样的温度。
苏若雪的手刚扣住通风口边缘,青鸢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染血的月白衫子蹭过他手背,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我先上。\"她说着翻身上去,动作利落得像只猫,却在探身拉苏若雪时闷哼一声——右肩的伤在渗血,把栅栏染成暗红。
顾承砚踩着木箱爬进通风道时,后颈的汗顺着伤口往下淌。
狭窄的铁皮通道里,苏若雪的呼吸声就在前方,混着青鸢布料摩擦的沙沙响。
他摸出怀表,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发烫——这是他用商会密室的无线电零件改的,齿轮间嵌着微型干扰器,能让半径五百米内的发报机变成一堆废铁。
\"到了。\"青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承砚抬头,看见她沾血的手正扒着出口,月光漏进来,在她脸上割出一道银边。
他托住苏若雪的腿,把人往上顶,自己跟着翻出去时,裤脚刮破了道口子,却半点没觉出疼——江风裹着咸腥气扑过来,码头上的汽灯在远处摇晃,像一串被揉碎的星子。
苏若雪扶着墙喘气,指尖还攥着那份协议副本。
月光下,她睫毛上的汗珠闪着光,却仍记得把纸页往衣襟里塞了塞,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沈清澜要的'通敌证据',原来只是顾家码头的租约副本。\"她抬头看顾承砚,眼尾还沾着通风道里的灰,\"你故意让张奎以为......\"
\"霍夫曼要纺织厂股份,沈清澜要码头,他们都以为对方手里有把柄。\"顾承砚按下怀表侧面的按钮,齿轮在金属壳里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干扰器启动后,他们的电台会开始串台,张奎的命令传到手下耳朵里,可能变成《夜来香》的调子。\"他扯下袖扣,重新扎紧左肩的伤口,血已经凝成暗褐色,\"现在,他们该急着互相撕咬了。\"
仓库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狗屁指令!
说抓顾承砚,又说守文件,到底听哪个?\"接着是枪托砸人的闷响,混着几个人的骂骂咧咧。
苏若雪抿着嘴笑了,月光在她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