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暖阳韧带
下午西点差一刻,阳光褪去了正午的暴烈,变成一种温软的金色,慵懒地涂抹在体测楼灰白色的外墙上。!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二楼的走廊空无一人,尽头窗户外是操场葱绿树冠的柔和反光,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和尘埃混合的味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略带迟疑的脚步声在走廊里空荡荡回响。
305门口。白漆木门紧闭着,顶部磨砂玻璃透出一片模糊的光影。我捏着那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文件袋站在门口,布料边缘己经被手心的冷汗浸润得有些发粘。文件袋的棱角顶着手掌,里面那份“证明”像一枚烫手的山芋。昨天梧桐书店暖黄灯光下的那份荒谬医嘱犹在耳畔——“韧带挫伤……得复查。”而她站在暮色里的样子,带着一顶格格不入的棒球帽,平静地抛出这一切。
“咔哒。”
门锁轻响。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夏凉站在门口。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漏进来几缕,恰好勾勒出她的轮廓。依旧是纯白色的短袖校服衬衫,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一丝不苟。深蓝色的百褶裙下摆垂坠平整。但此刻……
她的头发用几枚看起来极其普通的纯黑色一字夹固定着。不是高马尾,不是精心打理的发型,只是将所有长发随性地在脑后偏下的位置束了一个极其松散随意、甚至带点碎发毛茸感的低丸子头。没有任何闪亮的发饰。整个人褪去了平日那种令人窒息的精致和锐利,像一张绷紧的华丽弓弦被瞬间放松,显露出一种近乎松垮的、毫无攻击性的温顺轮廓。
“……来了?”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不高,带着刚睡醒般的模糊鼻音。不是刻意压低的那种冷漠命令,更像是……没睡醒的低语?
她侧身让开通道:“进来。”
喉咙有点干涩,我“嗯”了一声,脚步挪了进去。心脏却在踏入房间的瞬间跳漏了一拍。
这根本不是什么预想中冰冷的体检室。
暖。
第一感觉是扑面而来的暖意。冬日下午那种渗入骨缝的寒气被隔绝在门外。空调安静地运作着,送来如同春日午后般恰到好处的暖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奇异安神药草的气息。
光线柔和得不像话。窗拉着厚厚的浅米色遮光布,只留下顶端一条窄缝,漏进来少量金色的、几乎凝滞的光柱。其余区域则被房间内数量庞大的暖光灯点亮的柔和光晕填满。
靠墙的长条沙发是舒适的暖棕色皮面,上面随意地搭着一条柔软的米白色绒毯。沙发对面是一张宽大的原木色办公桌,桌角摞着一小叠文件,旁边随意放着一只有年代感的青瓷茶杯。房间深处,透过一个深胡桃木色的开放式壁龛隔断,能看到一张铺着干净浅灰色床单的检查床轮廓,床头柜上甚至放着一小盆叶片肥厚的虎尾兰,在灯光下舒展着油绿的姿态。隔断上方的墙面挂着一幅简约的抽象线条画。
整个空间像一个远离喧闹尘嚣、精心设计的私人工作室,或者说……更像一个极度舒适、能让人立刻卸下所有防备的“巢穴”。
门在身后被轻轻合拢、反锁。细微的锁舌扣合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夏凉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那把人体工学椅看起来很舒适。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杯口冒着袅袅热气。!q\d?h~b_s¢.!c?o,m\她低头,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末,发出细微的声响。
“文件袋。”
我几乎有些笨拙地解开文件袋的按扣,把里面的几张纸拿了出来——那份伪造的韧带挫伤医疗意见、门诊记录复印件——递了过去。指尖无可避免地擦过她微凉的指尖,电击般的麻痹感瞬间传递到神经末梢。她似乎毫无所觉。
她接过去,目光低垂,只极其快速地扫过纸张上的几行字,眼神平静得像看一份菜谱。随即,她拉开旁边的抽屉,将几张纸随意地丢进去,发出一声轻微摩擦声,然后“嗒”一声关上。
“躺床上去。”她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一声轻响,语气像是在吩咐“去把水端过来”。
检查床就在壁龛隔断后面。干净柔软的浅灰色床单散发着洗衣液微弱的清香。
我依言走过去。每一步都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听不到脚步声。脱下鞋,踩上脚踏板。体操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冰冷光滑的床单贴在皮肤上,激起点点微小的寒栗。躺下的瞬间,身体陷入一种带着奇妙支撑感的柔软里。我微微偏过头。
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