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停在冰冷的回车键上。.d.n\s+g/o^m~.~n*e?t~空气里漂浮着尘埃颗粒,在穿透钢化玻璃隔断的强光中如同凝固的星屑。夏凉报出的那串指令冰冷清晰:
“手动授权密钥:Kappa-9-Lambda_07-ZHOUYU-EY。全大写。”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钉入耳膜。那最后几个字符——EY——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灼热烙铁,烫在视网膜深处。心跳频率(ECG)?个人标识(DNY)?它们被粗暴地、毫无尊严地拼接在一起,像一件被贴上标签等待解剖的病理样本!
血液瞬间从脚底抽离!极致的冰冷之后是轰然倒灌回大脑的滚烫岩浆!胸腔里那块沉甸甸的“静压板”在巨大的冲击下轰然碎裂!被绝对控制、被精密测量、被标签化的屈辱感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怒猛地炸开!
我猛地从金属椅中弹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得沉重的椅子腿在地毯上刮出沉闷的刺啦声!眼前的视野因肾上腺素飙升而微微发暗,视线焦点死死锁定在对面那张依旧平静如冰封湖面的脸上!
夏凉甚至还维持着那个略显疏懒的姿势——手肘撑着桌子,交叉的十指托着下颌。窗外强烈的光线勾勒出她鼻梁和下巴硬朗利落的线条,眼睫在脸上投下密实如羽扇的阴影,遮住了瞳孔深处可能的任何波动。仿佛眼前这猝然爆发的、近乎冒犯的剧烈反应,只是一次实验室里意料之中的细胞应激反应观察对象罢了。
没有后退,没有惊慌。
那双交叠的手下,右手无名指甚至还极其轻微地抬起了一毫米,轻轻点了一下左手手背——仿佛只是在无意识地重复某个控制点位的微小核对动作。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却比任何尖叫都更具侮辱性!
狂怒像失控的毒藤,瞬间缠绕住所有的神经!我一步绕过圆桌,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一沓散落的打印纸页,白纸翻飞如垂死挣扎的蝶翅!身体完全不受控地前倾、逼近!阴影骤然将她连同她身下那张椅子整个笼罩进去!
右手带着足以拍碎桌面的力道猛地向前挥出!
夏凉交叉在下颌下的双手纹丝未动。\c¢u?i~w_e·i^j+u!.^i`n~f?o~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她那冰冷的目光聚焦点,精准地、毫无偏差地锁定在我那张因极度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脸上,仿佛早己算定了这挥掌轨迹的最终落点!
掌风带着怒火与屈辱呼啸而至!
却在距离她额角不足十厘米处——
硬生生地!
狠狠地!
砸在了冰冷的钢化玻璃隔断上!
砰——!!!
沉闷如锤击重鼓般的巨响瞬间炸开!厚重的隔音玻璃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震颤!发出濒临破碎般的高频嗡鸣!透过剧烈颤抖的玻璃墙面,隐约可见楼下公共区的几个家长孩子惊愕地抬头张望!
掌心传来剧痛,如同被无数细小的玻璃碴瞬间刺穿!虎口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得瞬间麻木!这根本不是拍击,更像是用全身力量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上!骨头都在咆哮!撞击点迅速蔓延开蛛网般的钝痛!
而夏凉……
她的头颅,甚至都没有因为这声巨响和剧烈震动而侧移哪怕一毫米!
她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双臂在身前形成一道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下颌搁在交叠的指关节上,姿势稳固得如同浇筑在地基上的钢铁浮雕。浓密得惊人的睫毛缓缓抬起了一线。
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在强光照射下,从浓睫遮掩的阴影中显露出来,没有任何惊讶或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无机质的、被高度聚焦的观测神采。!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像是在欣赏一块撞击后出现裂纹的完美样本。
视线缓缓下移。滑过我僵硬在半空、掌心通红甚至可能己经皮下出血的拳头,落在因巨大冲击而紧压在玻璃上、指关节发白发青、指节根根暴凸的手背上。每一根凸起的青筋,每一次因剧痛而抑制不住的、剧烈的细小抽搐,都成为她目光下被清晰标注的变量点。
她的嘴唇,那张薄而线条清晰的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但这不是说话。像是……在模拟无声的气流发音口型。
空气粘稠得如同深海油污。手掌骨碎裂般的剧痛顺着神经脉冲疯狂冲击大脑。楼下隐约传来了孩子带着哭腔的询问声和家长不真切的低语。但这片玻璃隔间内,只剩下剧烈撞击后的嗡鸣余韵在神经末梢尖叫、和她那穿透一切的冰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