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呻吟声无声地摸了过去。
甬道并不长,但却潮湿无比。
江寒的神经紧绷到极限,肌肉记忆让他将身体压得极低,脚步轻得像猫。
腐朽、血腥,还有一股淡淡的脂香,三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钻入鼻腔。
是油灯的味道。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铁链摩擦的“哗啦”声,还有崔福那不似人声的呻吟,仿佛一柄重锤,反复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终于,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光亮。
那是一个比甬道宽敞数倍的石室,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地牢。
潮湿的空气凝结在墙壁上,汇成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回音。
石室中央,一幕惨烈的景象刺入江寒眼中。
崔福,那个曾经在云州城也算一号人物的崔家管事,此刻正像一头待宰的牲畜,被四根粗大的铁链锁住手腕脚踝,大字型吊在对面的墙壁上。
他浑身赤裸,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新的伤口叠着旧的伤疤,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鲜血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在他脚下汇成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洼。
他的头无力地垂着,花白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污粘成一绺一绺,随着微弱的呼吸,胸膛只有一丝极其轻微的起伏。
若不是那压抑的呻吟还在断断续续传出,江寒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江寒身后的亲卫们,个个都是见过血的老手,此刻也不由得喉头滚动。
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审讯,是纯粹的折磨。
江寒的眼神扫过整个石室。
很空旷,除了墙角的几个刑具,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阴影……
他死死盯住两侧墙壁和天花板交接的阴影处,那里的黑暗似乎比别处更加浓郁。
一种极度危险的直觉,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后脑。
不能再等了!
救下崔福,也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再拖下去,人就真的没了!
江寒不再犹豫,右手握刀,左手快速打出几个手势。
老四、老五,警戒两侧!
老二、老七上前救人!快!
两名亲卫立刻会意,猫着腰就要冲上去。
就在他们脚步刚刚挪动的一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他们身后,也就是来时的甬道方向猛然炸开!
江寒心头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一扇厚重到令人绝望的巨大石门,从天而降,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地面上!
整个地牢都为之震颤,灰尘碎石四处飞溅。
那扇石门,严丝合缝地堵住了他们唯一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