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青玉杯,一只自斟,另一只满上,置于对面。碧绿的葡萄佳酿在杯中荡漾着月光,仿佛旧时笑语依稀可闻。晚风徐来,院中茂盛的葡萄藤蔓簌簌摇曳,深碧的叶子翻动如浪,恍惚间竟似当年那一角飘逸的白衣,悄然拂过寂静的庭院。车生举起酒杯,向着虚空轻轻一碰,仰头饮尽。月光无声,只有他贴身处那支以狐毛制成的笔,隔着薄薄衣衫,隐隐透出一点温润的光亮,如故人未远的目光,安静地陪他饮尽这年年岁岁的月色与清宵。
那支笔,他一直舍不得用,亦舍不得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