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这老东西,不用这么急着盼自己去死吧?
老子要是死了,谁还会娶他女儿,怕是要一辈子守活寡的!
从常理上来判断,这老东西有点儿不对劲儿。
“启禀陛下,昭国公南伯言求见!”
还不等韩铎开口,太极宫外的侍卫就匆匆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声地说着。
南伯言?!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昨日兵部急报,昭国公不是已经战死了吗?”
“就是啊,那份奏折,还是我呈给陛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刻,建武帝那张宛如千年寒冰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震惊。
可身为帝王,情绪绝不能轻易外露。
他双手紧紧地抓住龙椅扶手,强行将心头的震撼给压了下去。
建武帝短暂的迟疑后,吐出一个字:“宣!”
不多时,两鬓染上白霜,面带风尘的南伯言,大步流星地走进太极宫。
他日夜兼程,从襄州赶回京城,一路上跑死了二十多匹战马,竟连战甲都没来得及脱,就急匆匆地进宫面圣。
那古铜色的战甲上,鲜血也早已干涸,成了一块儿块儿暗红色的血斑,看得人触目惊心。
“老臣南伯言,参见陛下!”
南伯言单膝跪地,将怀中的匣子放在身侧:“老臣诈死,引西魏贼寇深入,已于昨日大破西魏大军,这匣子里装着的,便是西魏主帅的首级!”
话音落,南伯言打开匣子,西魏主帅的人头,就安安静静地放在里面。
大梁与西魏之间征战多年,太极宫中的武将无一不认识这位西魏主帅的长相。
嘶。
众人见到人头的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更是升起一片崇敬。
昭国公南伯言,担得起“大梁战神”这四个字!
南伯言稍稍抬头,朝着韩铎的方向看去,那双虎目之中,满是关切与紧张之色。
见韩铎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回去。
南伯言不等建武帝开口,便朗声道:“陛下,老臣那不成器的外甥,自幼文不成武不就,七步成诗未免太难为他了。”
“还望陛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听到这话,韩铎的心中一暖。
他虽没爹没娘,可有舅舅护着,当真也是一件幸事。
“唔,既如此,那朕就……”
建武帝稍加沉吟,正要开口答应,却听一旁的帝师方如晦大声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九王爷生性顽劣,强夺小女清白!”
“昭国公虽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不假,但以战功赦免九王爷一事,似乎也太过唐突!”
“若陛下这次应允,那今后其他大臣争先效仿,我大梁的法度何在,我大梁的天理何在?”
方如晦说到激动处,更是唾沫星子横飞,差点儿就喷到韩铎的脸上了。
卧槽!
你特么这是贴脸开大了是吧?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正要开口回怼,就听建武帝沉声发问:“那依老师的意思呢?”
方如晦冷冷地瞪了韩铎一眼,虽有心立刻置他于死地,但此刻也只能改口道:“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陛下当继续让九王爷七步成诗!”
“若不能成,则应削去爵位,贬为庶人,也免得给皇家丢人现眼,有辱陛下声威!”
这……
太极宫中的大臣纷纷交头接耳。
“帝师这是记恨上九王爷了。”
“谁说不是啊,但九王爷这次的祸闯得也太大了,连陛下的未来皇后都敢染指。”
“我倒是觉得帝师说得没错,也是时候给九王爷一个教训了!”
群臣的议论声,让建武帝微微颔首:“好!朕就按老师所说。”
“九弟,你自当七步之内继续作诗。”
南伯言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
他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作势就要起身争辩,可肩膀却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舅舅,你为了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这次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韩铎低下头,朝着南伯言笑了笑。
看到他脸上郑重其事的神情,南伯言也欣慰地笑着。
你瞧,我外甥长大了!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