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名家字画的偏厅,一个身穿海蓝色交领锦缎长袍,胸前以金丝绣着四爪金龙逐日图案的人,端庄威严地坐着。?d+i!n¢g·d*i′a?n^t¢x′t\.′c!o!m-见到崔启来了,坐着的六皇子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崔先生请坐。”
崔启看看旁边的椅子,并没有坐在,满脸愧疚地冲着六皇子躬身行礼,羞愧地说:“多谢殿下,只是崔启有负殿下所托,实在没脸坐下。”前些日子,陆寂舟顶撞了六皇子,六皇子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知道陆寂舟去参加春苑诗会后,他立刻把崔启派了出去,想让陆寂舟丢个大人。
只是从崔启刚才的回禀来看,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六皇子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在金丝楠木的扶手上点了几下,平静地问:“崔师傅,诗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崔启面皮微红,将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地给六皇子讲了一遍。
听到陆寂舟把张新泰戏耍一通,六皇子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低声说:“我就知道,这个浑蛋是在装疯卖傻!”
六皇子前几天故意嘲讽陆寂舟,就是在试探他。~小-说+C!M^S· !免?费+阅?读!被陆寂舟顶撞之后,六皇子一度相信,陆寂舟是真傻。
可从今天整治张新泰的手段看,陆寂舟当时分明是在装傻,而且还借这个机会,狠狠骂了六皇子一通。崔启小心地瞄了一眼六皇子,接着说;“随后镇南王世子又做了半首诗,是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听到这句诗的六皇子,愣了一下,随后面上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话说的倒是漂亮,可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六皇子能成为太子之位的争夺者,也算博览群书,这句诗写的好,他自然能看出来。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么好的诗,会是那个素有憨傻之名的陆寂舟做的。
眼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崔启这才轻描淡写地说:“做完这首诗陆寂舟就要走,在下费尽心思才在杏苑中找到他,提出跟他比试。”
“没想到他身上也有功夫,我不小心吃了亏,丢了皇子府的脸面,请殿下责罚!”
说着,崔启跪在地上,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崔启之所以会跟六皇子说这么多,就是想推卸责任,把自己失手的原因,从打不过陆寂舟,变成陆寂舟太阴险,自己上了当。_x¢i\a·o_s/h_u/o?g*u.a′i`.!n~e`t\
这样崔启在皇子府的地位不会有变化,甚至还能跟六皇子走得更近一些。
果不其然,在听到陆寂舟暗算崔启之后,六皇子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后,六皇子拿起桌上名贵的沅窑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陆氏竖子,竟敢如此戏弄本王...府上的门客!”
如果不是今天拍崔启去了春苑诗会,六皇子就真的相信,陆寂舟是傻子了。
跪在地上的崔启没有动,只是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
这可是沅窑产的上等瓷器,光这一个茶盏,就要百两银子。六皇子怒骂一句,立刻察觉到自己失态,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刚才那种平静淡然的样子,冲着半跪的崔启说:“崔师傅,此事错不在你,用不着处罚,起来吧。”
听到这话,崔启心中一松,知道这次的纰漏算是应付过去了。
看着垂首而立的崔启,六皇子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风轻云淡地问:“崔师傅,你说陆寂舟身上有功夫,此事可是千真万确?”
之前六皇子并没有太注意陆寂舟,可现在看来,这个人精于伪装,必须多加防范。崔启十分确定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我跟他交过手,虽然只有两招,但可肯定,陆寂舟绝对会武,而且功力不浅。”
六皇子的眼睛转了几圈,口中低声分析,“陆寂舟身怀武艺,而且颇有城府,可他却在京中装疯卖傻,显然别有所图。”
想到这里,六皇子忽然抬眼看向崔启,平静地问:“崔师傅,你跟陆寂舟过招,可能受伤?”听到六皇子垂询,崔启连忙摇头,信誓旦旦地说:“殿下,陆寂舟只是趁我疏忽,占了个小便宜,要是我现在跟他过招,保证让他吃够苦头!”
六皇子的门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要是崔启露一点怯,以后皇子府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何况,崔启在京中也算高手,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打不过陆寂舟这个毛头小子。见到崔启的信心如此充足,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