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事。~5¨2,s′h?u.c*h,e^n¨g`.+c`o′m¨”李格尚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那苍老的声线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你刚才的话,老夫都听见了。指控皇子,兹事体大。证据呢?”
龙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看向李格:“李尚书!您都听到了!此人妖言惑众,意图构陷本王!快将他拿下,打入天牢!”
几名禁军闻言,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向前逼近一步。
张奇却对那些逼来的兵刃视若无睹,他甚至没有看龙云一眼,只是对着李格平静地拱手:“尚书大人问得好。证据,自然是有的。”
他转过身,走向那堆扭曲的弩机残骸,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蹲了下来。
“张奇,你要做什么!”龙云厉声喝止,可声音里却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张奇不答,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柄小巧的工兵铲,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工具。他用铲尖轻轻一撬,只听“咔”的一声,弩机核心的匣盖被他完整地掀了开来。
机匣内部的景象,顿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那根崩裂的轴承断口处,除了金属本身的狰狞豁口,还附着着一层灰黑色的细微颗粒。在工坊天窗透进来的光线下,那些颗粒闪烁着黯淡却坚硬的光。,e*r+c\i*y\a?n¨.`c?o!m′
“李尚书,各位大人,请看。”张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便是毁掉神机弩的元凶。”
李格走上前,俯身细看,他身后的几名工部老司匠也围了过来,个个面色凝重。
“这是……砂粒?”一名老司匠喃喃自语,“不对,寻常砂粒没这么坚硬,倒像是……”
“是金刚砂。”张奇接过了话头,他从另一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纸包里,是同样灰黑色的砂粒,还有几片薄薄的铁屑。
“此物,取自城东王铁匠铺,他们用这种砂来打磨精铁锭。下官斗胆,请尚书大人和各位司匠比对一下。”
说着,他将纸包里的砂粒,轻轻倒在匣盖上,与那轴承残骸上的颗粒并列一处。
无需任何精密的仪器,肉眼便可分辨。
颜色、质地、颗粒大小,甚至连其中混杂的铁锭样本,都与轴承残骸里的污物严丝合缝,别无二致。
铁证如山。
整个工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龙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王铁匠铺……他记得,王统领去处理手尾的时候,提过这个名字!怎么会……张奇怎么会查到那里去?
他完了。!d,a′k!a~i\t?a~.\c-o?m¨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张奇缓缓站起身,手里捏着那块沾染了金刚砂的轴承碎片,他没有看龙云,也没有看李格,而是猛地转向那些手持兵刃,不知所措的禁军。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三皇子龙云,为一己之私,意图破坏军国重器,嫁祸工部!更不惜以身为饵,行刺杀之计,谋害朝廷命官!”
他举起那块碎片,高声喝道:“此物,便是铁证!”
“朝廷命官?”李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张奇指的,就是他自己!
全场皆惊!
之前的“谋害皇子”,已经足够骇人听闻。可现在,张奇直接将罪名反转,变成了“皇子谋害朝廷命官”!
性质,彻底变了!
一个“办事不力”的罪过,演变成了“构陷同僚”,现在,更是升级成了“刺杀朝臣”!这已非简单的党争,而是动摇国本的重罪!
“你……你血口喷人!”龙云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挣扎出来,发出困兽般的怒吼,“你栽赃!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你栽赃陷害本王!”
他的声音凄厉,却再也找不到一丝属于皇子的威严,只剩下色厉内荏的虚弱。
“栽赃?”
张奇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那平静的表情,比任何愤怒都更具压迫感。
“殿下,这金刚砂是你的人买的,是你的人放进轴承里的,如今物证在此,你告诉我,我如何栽赃?”
“是王通!是王统领!是他们自作主张!”龙云口不择言地嘶吼起来,像条疯狗一样,开始撕咬自己的手下,“他们想要讨好本王,才做出这等蠢事!与本王无关!对!与本王毫无干系!”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