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书房,死寂无声。′w¨o!d^e?b~o-o!k/s_._c_o/m*
龙云被押走后,这里便由凤仪卫接管。长公主没有离开,她就坐在那张属于龙云的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李格尚书的心上。
“搜。”长公主只说了一个字。
凤仪卫和禁军立刻开始对整个书房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书被一本本从书架上拿下,抽屉被拉开,地毯被掀起,连墙上的字画都被一一取下检查。
李格站在一旁,额角的冷汗又开始往外冒。他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奇,这个年轻人站得笔直,神情专注地观察着禁军的每一个动作,仿佛他不是一个工部主事,而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刑部官员。
“张主事,”李格压低了声音,挪到他身边,“事情到了大理寺,自有三法司会审。你又何必……”
他想说,何必把长公主也拖在这里,非要穷追猛打。
张奇没有看他,视线依旧锁定在书房的陈设上。“李尚书,三殿下在工部伸手,所图甚大。若无确凿之物,到了三法司,多的是办法让他脱罪。到那时,你我,都将成为三殿下复起后的垫脚石。”
李格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得不承认,张奇说的是事实。.看,书,屋· ~无!错!内^容′皇子犯法,最怕的就是证据不足,最后被定性为“遭人陷害”,反过来清算揭发之人。
半个时辰过去,书房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几本记录着灰色收入的账本,再无其他。那些账本上的银钱往来,足够让龙云伤筋动骨,却不足以致命。
一名禁军校尉上前复命:“启禀殿下,各处都已搜查完毕,未曾发现可疑之物。”
长公主的指节停止了敲击。
李格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不对。”张奇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他走到一面由紫檀木打造的巨大书柜前,这书柜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摆满了各种典籍古玩。
“此处的榫卯结构,与书柜整体的‘明式’风格不符。”张奇指着书柜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而且这块木料的色泽,比旁边深了半分。若非整日与木石打交道,断然无法察觉。”
李格凑过去一看,只觉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什么分别。
长公主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书柜前。她顺着张奇所指的方向看去,凤目中闪过一丝锐利。
“打开它。,x.i^a,n¢y¢u?b+o¢o·k+.·c\o?m·”
一名凤仪卫上前,按照张奇的指点,在那处榫卯上摸索片刻,随后用力一按。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书柜下方竟弹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只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细长竹筒。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凤仪卫将竹筒取出,恭敬地呈给长公主。
长公主接过竹筒,拆开油布,从里面抽出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绢帛。她看了一眼上面的火漆印,那是一个苍鹰的图案,属于北狄王帐的信使标记。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
长公主没有犹豫,直接折断了火旗。她展开绢帛,一目十行地扫过。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
李格伸长了脖子,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看到长公主的脸色,在看清那卷北狄密信上的内容后,一瞬间变得煞白。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惊痛与难以置信的苍白。
她握着绢帛的手,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那薄薄的一张绢帛,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以劣质铁料打造的甲胄五百套,换北狄上等战马一百匹……交付日期,景元二十三年,秋。”
长公主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梦呓,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景元二十三年,秋。
李格的脑中“轰”的一声。那个秋天,镇守北疆的杨国公,率三万铁骑与北狄主力血战于燕回关,杨国公本人连同其麾下三千亲卫,全部战死。战后查验,杨国公的亲卫所穿甲胄,多有破损异常,当时只以为是战况惨烈所致……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长公主的视线,死死地定格在密信的落款日期上,像是要将那几个字看出血来。
“杨国公的死,果然与他有关。”
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嘶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封密信被她捏得变了形。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