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就是个小地主,高墙大院,养着十几个护院,凶悍得很,在村中飞扬跋扈。
“村里的公仓,早就空了,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
“但是他家的私仓,建得跟个小山似的,属下亲眼看到,半夜三更,有马车从他家后门偷偷运粮食出去!
“庄子里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确实在吃野菜。
“李家庄的李有田,家里也是富得流油。所谓的山洪,就冲垮了村边两间没人住的破屋子,他却以此为借口,把公仓里的救济粮,全搬进了自己家。
“有村民抱怨,他家的赋税比山匪还重!
“王家坳的王守财,看着低调,其实最滑头。公仓的账目乱七八糟,根本对不上,他王家一族,占了村里八成的好田。
“共同点就是,里正吃得满嘴流油,百姓饿得前胸贴后背,对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林业静静地听着,脸上面无表情。
当李二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透着一股让人骨头发寒的杀意。
“好!
“好一群晋国的蛀虫!
“吸着百姓的血,啃着朝廷的根,还敢跑到我面前来哭穷!
“他们,就是黑水县最大的匪!”
林业心中已经明白这些人的底细了,王虎这群山贼能够如此横行,却没有荼毒到这几个里正……
你说这是巧合,谁信啊?
反正林业是不信的,估计王虎就是收了这些人的钱,帮着他们欺压村民。
靠着王虎的“山贼之患”,即便已经不用向黑水县交税了,他们也能够吃得饱饱的,把税入全部纳入袋中。
若是林业查到了,怕不是还要来一句:
“这都是帮朝廷收的,我一点都没敢用啊!”
实在是可笑、可恨又可悲。
十日之期,转瞬即至。
张富贵、李有田、王守财三人,再次来到了县衙大堂。
这一次,他们神态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倨傲。
在他们看来,十天过去,这个年轻的县令,也该认清现实,跟他们妥协了。
可一踏入大堂,三人的心就是一沉。
大堂内外,站满了手持长枪的护卫队成员,一个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
那股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业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冰冷。
他没有半句废话,开门见山。
“十日已过,本官再问一次。”
“恢复县制,统一管理,诸位,答复呢?”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张富贵站了出来,依旧是那副老调重弹的哭穷嘴脸。
“林大人啊,不是我们不配合,实在是……太难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您总得给我们这些地头蛇一条活路不是?”
“够了!”
林业猛地一拍惊堂木,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他豁然起身,厉声喝道:“本官给过你们机会!”
“张富贵!”
林业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张富贵的心脏。
“你张家庄的公仓在哪里?里面可还有一粒粮食?
“你家中后院那个堆积如山的私仓,里面的粮食,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前些天夜里子时,从你家庄子后门偷偷驶出的那三辆大车,上面装的,又是什么?!”
轰!
张富贵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瞬间一片空白,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冷汗当场就冒了出来。
“大……大人……冤……冤枉啊!这……这是……”
林业根本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目光如电,扫向另外两人。
“李有田!
“你李家庄那场‘灭顶之灾’的山洪,就冲垮了村口两间没人要的茅屋?
“你家库房里那几十匹崭新的布料,那上百斤的腊肉,难道是洪水给你冲来的?!
“王守财!
“你王家坳公仓的烂账,敢不敢现在就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一对?!”
林业每吼出一句,就将一份李二调查来的证据,狠狠摔在堂上。
几个里正当即暗中示意护卫上前,准备强行杀了林业灭口,反正只要人死了,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而护卫刚有动作,却是直接被旁边的护卫队捅成了筛子。
“带私兵抗击县衙公堂,按律当斩!”
林业面不改色,他根本就没在怕的,即便护卫队没有拦住,凭借他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