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训——或者说樊川子——负手而立,望着官兵和侍卫抬出一箱又一箱的财物,他不再戴着惯常的笑意面具,眼中闪着明显的冷意。/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章>^<节??\
刘训倒不在乎这些钱财,他只在乎权力。
或者说,他很清楚,权力才是一切钱财的源头。
他只是发现,这个凌冶世,比他想象中还要肥。不知道这些年,凌冶世暗中给他的好大哥送了多少金银财宝、稀世奇玩。
刘训是当朝皇帝的第三子,身负赫赫战功,被封平北王,却从未被视作储君人选。
因为他的生母樊氏出身将门,却在生产时血崩而亡,他自幼在宫中无依无靠。
因为他的大哥,太子刘琮,是皇帝最宠爱的嫡长子,哪怕他昏聩无能,骄奢淫逸。
他很早就清楚地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比任何人都更清醒、更隐忍、更狠毒。
七岁那年,刘训在御花园撞见太子用弹弓射杀一只怀孕的母猫。猫儿哀嚎着逃窜,太子却拍手大笑。他躲在假山后,看着宫人们谄媚地称赞太子"箭术精妙"。
那一刻,他明白了何为权力——能让残忍变成游戏,让罪恶变成趣谈。
他一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因此他并不畏惧长久的准备和等待。
而凌冶世,便是他棋局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凌冶世掌控江南漕运、盐铁,富可敌国。?y.k*r_s?o~f-t¢..c~o!m+这一切的前提是因为他早就暗中勾结太子,为其输送钱财,稳固储位。太子则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他的存在,让太子在朝中愈发肆无忌惮。
刘训早就想动凌冶世,却苦于没有机会。
首到一年前,刘训在战场负伤,被皇帝借口调回京城。皇帝忌惮他,以“平北王不近女色”为由,将所谓的“京中第一美人”苏小鱼赐婚给他。
而这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竟然是一个矫揉造作的男人。
纵使刘训从来就没有对天家父子有过任何期待,也不由得感到一种深深的失望。
荒唐!可笑!但刘训没有拒绝。
在苏小鱼“逃婚”后,他顺水推舟,借机南下,以“寻未婚妻”为名,化名“樊川子”,潜入江南暗中布局,为的就是斩断太子的这条臂膀。
若能将太子攀扯进来自然最好,若不能,至少也要废掉凌冶世这条财路。
如今,凌府被抄,凌冶世仓皇逃窜,太子失去最大的财源。
朝中那些依附太子的官员,很快就会重新掂量立场。
刘训望着凌府门前堆积如山的财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开始。
他的好大哥,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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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凌府门前,暮色沉沉。
一架黑漆平顶马车静静停驻,车檐西角悬着的铜铃在晚风中纹丝不动,仿佛连风都畏惧车主人的威势。-1?6_x¨i+a′o*s,h?u`o?.*c·o~m¢
刘训负手而立,最后扫了一眼凌府朱漆剥落的大门。
府内抄检的官兵仍在忙碌,火把的光亮透过窗棂,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玄色衣袍拂过石阶,带起一阵冷冽的松木香。
"王爷!王爷留步!"
王衡提着官袍下摆,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下泛着油光。他扑通一声跪在马车前,拦住刘训的去路:"城中己经备好了宅院,是下官特意为王爷收拾的!若王爷不喜,下官的官邸也可暂住......"
刘训脚步未停,径首踏上马车踏板。
"王爷!"王衡膝行两步,声音里带着哭腔,"王爷千金贵体,若在城外有个闪失,下官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刘训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在车帘将掀未掀之际忽然抬手。只见他指尖拈着片柳叶,看似随意地一弹——
"嗖!"
叶片如刀,擦着王衡的耳廓飞过,"夺"地一声钉入他身后的朱漆木门,入木三分。王衡僵在原地,一缕断发缓缓飘落。
"王大人,本王的安危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刘训慢悠悠的声音这才从车内传来,冷得像淬了冰,"大人还是先忧心自己吧。"
车帘落下前,又飘出一句:"凌贼睚眦必报,本王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杀回金陵城来找王大人叙旧。"
王衡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