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起身领命。
“至于路途,”王伦看向水军众将,“虽走水路便捷,然冬日海况难测,且目标太大。我意,主力走陆路,乔装为商队,分批潜行。阮小二、张顺兄弟,你二人挑选二十名最精干、通水性的兄弟,备好快船,走海路作为接应。船不必大,要快、要隐蔽,泊于登州外海隐秘之处待命。若陆路救人后需水路撤离,你等便是关键。”
“得令!”阮小二和张顺齐声应道。
“武松、广惠、杜壆、石宝、酆泰兄弟,”王伦点将,“你五人人随我陆路同行,充作护卫首领。林冲兄弟,你与杨志兄弟坐镇山寨,整训新军,稳固后方,责任同样重大!”
“遵命!”武松、广惠、杜壆、石宝、酆泰沉声应诺。林冲郑重抱拳:“哥哥放心,山寨有林冲在,必保无恙!”
王伦又看向李应、扈成:“李应、扈成兄弟熟悉京东东路风物人情,此次烦请二位亦随行,充作商队管事,指点路途,应付盘查。”
李应、扈成起身拱手:“但凭哥哥吩咐!”
最后,王伦看向呼延灼,语气温和:“呼延兄弟,此行或有机会见到族中尊长,你可有家书或信物,需我代为转达?”
呼延灼心中暖流涌动,略一沉吟,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双手奉上:“哥哥,此乃家传信物。若…若哥哥真能见到叔祖,烦请将此物呈上,便说…呼延灼在梁山…安好。”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王伦郑重接过玉佩:“好,定当带到。”
“好!”王伦猛地站起,肩伤带来的刺痛让他眉头微蹙,但眼中的光芒却如寒星般璀璨。“各自速去准备!朱贵兄弟的情报一到,即刻启程!此行登州,既要探明真相、救人于水火,亦要敬拜忠勇将门!让我梁山仁义之名,响彻东海之滨!”
凛冽的寒风似乎也被这决绝的话语所慑,在窗外盘旋低吼。偏殿内,众头领领命而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激昂。呼延灼最后深深看了王伦一眼,抱拳离去,心中波澜起伏。王伦独自立于案前,手指划过地图上登州的位置,仿佛已看到那风雪弥漫的登州城,感受到那来自将门世家的深沉目光,以及那可能正在牢狱中挣扎的猎户兄弟。梁山的道路,正从这八百里水泊,向着更广阔也更复杂的天地,坚定地延伸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