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伤口因发力而剧烈抽搐,幽冥寒气猛地一涨!
> 整个医馆的温度仿佛骤降。
> 老者仿佛对身后骤然升腾的恐怖杀意毫无所觉。
> 他慢条斯理地从那个抽屉里抓出了几味普通的、散发着辛辣气味的草药,又拉开旁边几个抽屉,拿出一些晒干的根茎和虫蜕。
>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动作流畅地将那个装着血灵军制剂的抽屉推了回去。
>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回头。
> 他佝偻着背,抱着那几味草药,步履蹒跚地走向角落一个布满污垢的炭炉和小药锅。
> “伤口处理不了,但固本培元,压制火毒,安神定魄的药,老朽还能配一副。”老者背对着他们,一边将药材投入药锅,一边用那沙哑平淡的声音说道。
> “放心,老朽这里,今夜没有‘强人’来过。”
> 这句话,如同一个无声的承诺,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医馆里。
> 涵婓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掌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握不住匕首。
> 帝君兽周身汹涌的杀意也微微一滞,熔金的瞳孔中凶光闪烁不定,死死盯着老者佝偻的背影,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 没有告发。
> 甚至没有追问。
> 这老者不仅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和伤势来历,还藏着血灵军的秘密制剂,却选择…庇护他们?
> 这比直接的敌意更让涵婓感到不安和困惑。他图什么?
> 药锅里的水渐渐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 辛辣中带着苦涩的药味开始弥漫,暂时压过了那丝铁锈般的腥气。
> 老者拿起一根木勺,缓慢地搅动着锅里的药汁。
> 摇曳的灯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随着搅动药汁的动作微微晃动,显得孤独而诡异。
> 时间在药香和压抑的沉默中缓缓流逝。
> 涵婓背靠着门板,身体依旧僵硬,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耳朵捕捉着外面呼啸风声中的任何一丝异响。
> 帝君兽则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全力对抗左臂的幽冥侵蚀,只是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鳞片,显示着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更久。
> 外面呼啸的风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细微、却不同于风啸的声响。
> 像是什么东西在快速摩擦着空气!
> 涵婓和帝君兽同时睁开了眼睛!
> 帝君兽的竖瞳瞬间锐利如刀,凶光暴射!
> 涵婓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袖中短匕滑入掌心!
> 老者搅动药汁的手也微微一顿。
> 来了吗?追兵?!
> 那细微的破空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 眨眼间,已至医馆门外!
> 涵婓全身力量瞬间凝聚,血玉在胸口微微发烫,随时准备召唤血灵铠!
> 帝君兽低吼一声,强撑着就要站起!
> 然而,预想中的破门而入并未发生。
> 噗!
>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如同细小的石子投入泥土。
> 声音来自…门外!
> 紧接着,一片薄薄的、约莫巴掌大小、边缘切割得异常整齐的物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悄无声息地从门板下方那道宽大的缝隙中滑了进来。
> 那东西滑入屋内,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滑行了尺许,稳稳地停在了涵婓的脚尖前。
> 涵婓低头看去。
> 那是一块质地奇特的“纸”。
> 颜色是深沉的暗褐色,表面光滑,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一种类似皮革的哑光。
> 它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 涵婓和帝君兽警惕的目光同时投向门外。
> 风声依旧,除了这片突然出现的“皮纸”,门外再无任何动静。
> 仿佛刚才那细微的破空声只是幻觉。
> 送信?
> 涵婓心中惊疑不定。
> 谁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给他们送信?
> 她看向老者。
> 老者依旧背对着他们,慢悠悠地搅动着药锅,仿佛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捡起来看看。该来的,躲不掉。”
> 涵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和警惕。
> 她俯下身,没有直接用手去触碰那片暗褐色的皮纸,而是用匕首的尖端,小心翼翼地将其挑起。
> 皮纸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