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吗?"
徐正雨笑了:"你没拒绝。"
他们沿着小路向海边走去,西周静得出奇,只有早起的海鸥偶尔发出几声鸣叫。徐正雨走在前头,背影挺拔,像一棵逆光生长的树。
"你经常看日出?"雨眠问。
"只在灵感枯竭的时候。"他回头看她一眼,"阳光是最好的颜料。"
海滩上空无一人,细软的沙子踩上去微微下陷。徐正雨找了个位置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间。雨眠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看那边。"他指向海平线。
天光正在一点点亮起来,先是淡淡的粉,然后是橘红,最后变成耀眼的金。整个海面像被点燃了一般,波光粼粼地燃烧着。
雨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看过很多次日出,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阳光是有重量的,一点一点压进心里,沉甸甸地发烫。
"漂亮吗?"徐正雨问。
雨眠点头,忽然发现他并没有看海,而是在看她。
"你......"
"嘘——"徐正雨竖起一根手指,"日出的精髓在于安静。"
但他的眼神分明在说,日出的精髓在于与谁共赏。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滩上几乎要交叠在一起。雨眠低头喝了一口己经变凉的咖啡,忽然听见徐正雨说:
"今天下午我要去城山日出峰写生,要一起吗?"
雨眠想起自己下午约了朋友:"恐怕不行。"
"那明天?"
"明天要去机场接我表姐。"
"后天?"
雨眠终于忍不住笑了:"你是真的很执着。"
徐正雨耸耸肩:"好模特难求。"
海浪涌上来,打湿了他们的鞋尖。雨眠看着远处一艘渔船缓缓驶过,突然说:"周三吧,我有空。"
徐正雨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珍贵的光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快速写下什么,然后撕下那页纸递给雨眠。
"我的电话号码。"他说,"周三早上我来接你。"
雨眠接过纸条,上面除了号码,还画了一只小小的海鸥,正展翅飞向太阳。
回民宿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晨跑的薛功灿。
他穿着灰色运动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呼吸均匀而有力。看到两人从海滩方向走来,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致意。
"早。"雨眠笑着打招呼。
薛功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雨眠手中的纸条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回了句"早上好",就继续向前跑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背影比平时僵硬了些。
徐正雨吹了声口哨:"你朋友?"
"昨天迷路的客人。"雨眠将纸条小心地收进口袋,"说起来,你们俩气质完全相反呢。"
徐正雨挑眉:"怎么说?"
"他像冰,你像火。"
徐正雨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路边树上的麻雀:"那你呢?你像什么?"
雨眠想了想,指着天边一朵被阳光穿透的云:"像那个。"
——看似柔软易散,实则捉摸不定。
徐正雨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眯起了眼睛。他没告诉她,在画家眼里,那种云最难捕捉,因为它随时都在变化,永远没有固定的形状。
就像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