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整整对头对尾儿的一天水米没打牙。
进家的时候,不怎么白的脸色儿都有点儿蜡黄了。
钱妈一看赶紧给沏了碗糖水:“坐下来缓缓再吃饭。”
看着杨福平一口气喝完水,脸色泛回来点儿红晕,这才递上孝子服跟孝布。
杨福平穿戴整齐后,站起来就去布置好的灵堂上香。
只见香烛、鲜花、祭品、火盆都一应俱全。
这会儿邻居都己经过来节哀了一圈儿,门虽然敞着,可基本没人再进出了。
看着他爸凄凄惶惶的样子,杨福平忍不住安慰道:“爹,我爷没遭罪,你也看开点儿!”
杨远信看了眼大儿子,一把抓住他站了起来,还交代二儿子:“福安,你好好跟爷爷说会儿话,我跟你哥有事儿交代。”
杨福安一听这话,顿时嚎道:“爷啊,你走的时候都没叫我!”
杨掌柜的着急把杨福平拉到了里间,从怀里掏出那封烫手的遗书塞到大儿子手里。
杨福平顾不上问话,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儿。
越看脸越白,糖水都白喝了。
看了一遍,杨福平又看了一遍。
杨远信也不催促,只是不时的瞅下儿子的脸色。
确定都记住之后,杨福平问他爹:“这信都谁看了?”
杨远信斩钉截铁:“就咱爷俩!你妈只认识钱上的数,老二就是不经意扫过两眼也看不明白,你媳妇都没看见这信!”
杨福平沉思了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爷子提的事儿,咱们预备着吧,不过这信,不能留!”
杨远信手一挥:“你看着处理吧。”
杨福平深吸一口气,又回到了堂屋设的灵堂。
看看没有外人,首接把信往火盆里一放,亲眼看着几张纸化为灰烬。
然后对着棺木磕了三个响头:“爷,您放心,孙儿都知晓了。”
磕完之后,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隐约浮现。
一阵头晕目眩,没等起身就摔倒在地。
没来得及上前搀扶的杨远信,唬的三魂儿飞了俩,赶紧把儿子翻过来。
让老二背着放到了里屋床上。
说句不孝顺的,老爷子走了就走了,大儿子可不能再出事儿!
隔壁在花市口小学当教员的林老师,刚下班回家,就看到街口药铺的坐堂大夫胡大夫进了杨掌柜家的门。
于是诧异的问媳妇:“你刚不是说,杨家老爷子没了?怎么又去请了胡大夫?这是倒过来气儿了,没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