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上笔离娘费,至于养母养父要这么个干女儿是过去享清福还是怎么滴,老马就管不着了。
反正人家手上没沾血不是么。
刘歪嘴恰恰相反,他才不耐烦挣这么多弯弯绕。
按这位的话来说,都是出来卖的,老马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活该生不出儿子!
刘歪嘴对待还不上钱的,那就狠厉的多。
二平说要把小孙妹子给卖了,老钱一点儿不觉得是在吓唬人。
大白天的不好关门,老钱拜托隔壁绢花铺子的大姐给看着店。
一行西人匆匆往小孙家赶去。
路上老钱尴尬的摸摸兜儿:“福安,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杨福平也发愁,前段时间的法币,基本都让他换了粮食,这会儿身上还真没剩下多少。
于是掏了掏兜儿,低头大概查下:“约么还有有个两万多,不知道够不够。”
两万多其实装身上也不多,一总就两张大票儿跟零星的其他面额。(查了半天,没有确切资料说1946年法币的面额都有多大,能确定的是,有万元的,有千元的!)
要不是备着今儿要去街上买点儿年货,轻易还不会带这么多!
老钱叹口气:“我身上比你还欠点,到时候看吧,不行就“扯虎皮做大旗”!
眼见要进门了,老钱没往后缩,一撩前襟,自己当先进了院儿。
小孙家是大杂院儿,平日里院儿里不说人头攒动,也是进进出出的不少人。
可今天跟千山鸟飞绝一样,鸦雀无声。
就是不知道每家的窗户后面挤了多少双眼睛。
小孙家老钱还真没来过,二平给引到了西厢房的靠倒座房的那边儿那屋。
门大喇喇的开着,一眼就看见当中坐了位颇为雄壮的汉子。
只见这汉子,一件儿羊皮袄子,下面穿的洋布棉裤,脚上蹬着内联升的棉鞋。
顶着颗锃亮的脑袋,满面丘壑,褶子里藏不住的油光,一张嘴臭气熏天,一口烂黄牙:“呦呵,这是毛都没长齐的一家之主找过来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