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楼惹怒韩世忠的外戚,关系稍远,不过朱家家境殷实,在京师依旧风生水起。
至于为何只有保甲统制官秦元投诉,几个外戚没敢自己上书皇帝,他们自知朝廷严控外戚干政,又没闹出人命,惹上当朝大员,得不偿失,外戚身份反而是一道枷锁,消消气就过去了,只有秦元和一些文官喋喋不休,对韩世忠十分不满。
特别是户部侍郎邵溥,他借此事大吐苦水。自从韩世忠给皇帝提出诸多南征条件后,国库支出大幅度增加,给市舶务拨款,造船买船,又得给军器监拨款,河北军又伸手要钱,韩世忠自己也要钱,朝廷已经入不敷出,帐快要算不过来,这韩世忠是不是脸皮子厚,挪用公款,拿朝廷的钱到瓦肆茶楼供自己玩乐!?
赵煊把所有对韩世忠的质疑和指责札子丢给他自己看。
“自己看看吧,实话实说。”
韩世忠挠头,眼珠子转了三轮,才如实交代:“哎呀,实不相瞒,臣只是......为了一个歌伎。”
“一个歌伎值得你‘大战群雄’?”
“那歌伎卖艺不卖身,俺听得入迷,那姓朱的上下其手,谁忍得住,喝了些酒,冲动了。臣知错。”韩世忠委屈巴巴,又歪过头去一脸不服气。
内心盘算着,若不是朱家人,他早给他们邦邦两拳打死。
“三年不来京师,当年又总泡在军营,俺就是出去放松放松......享受享受罢了。绝非挪用朝廷给予军费!”
赵煊未生气,而是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韩世忠老脸一红,笑着摆手,“哪有,官家爱说笑,俺最嫌女人麻烦。”
“她叫什么名字。”赵煊随口一问。
韩世忠这家伙和原配妻子感情并不怎么融洽,又常年在外征战,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姓梁,本是镇江艺伎,刘豫等叛军作乱江南,遂逃命至京师卖艺求生,歌舞精通,又有一身武艺傍身。嘿,果真厉害着呢,还帮俺一起揍了那群混沌。”
“......”赵煊眉头一皱,“不喜欢人家倒是连名字、身世、擅长啥都记住了?”
“等等......姓梁么?”
“那果真巧了。”
赵煊从御座起身,扶着腰带。
“泼皮,人好不容易在樊楼寻得差事谋生,你一时冲动给客人揍了,人还来帮你,指定不能继续待在酒楼,你得负责呀。”
“嗯?”韩世忠抬眼疑惑,“换个地儿行了,俺就要南下,哪里有空管女人,她倒是对俺说什么‘非俺不可’、‘跟俺走’之类的,啰啰嗦嗦,俺就没理。”
“......”
“你这泼皮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赵煊破口大骂,“给人追回来,朕命令你马上去把人追回来,其余罪责朕自然帮你拦下!”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