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映出他额间朱砂封印,随着呼吸明灭不定,恍若跳动的鬼火。
"这次剿灭,玄鸣阁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了。"袁天罡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大风着扑进屋内,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远处长安方向,隐约可见城楼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南方势力已清,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也该老实一阵子了。"
张起灵走到他身侧,望着师父黑发在风中飞扬,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终南山巅推演星象的身影。那时袁天罡说"大唐气运如日中天,却暗潮汹涌",此刻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在雪幕中明明灭灭,倒真像是他手中翻覆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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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真厉害。"他由衷说道。
袁天罡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三分沧桑七分狠绝:"为师受太宗皇帝托孤之重,身负守护大唐国运之责,"凡敢觊觎社稷、扰乱朝纲者,便是天王老子,本帅也要将他拉下云端!"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檐下寒鸦。袁天罡望着漫天飞雪,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玄鸣阁虽暂时蛰伏,但新罗境内的暗潮才刚刚开始。
张起灵立于客栈木窗前,望着南方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山峦轮廓,寒风卷着细雪扑在他衣服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典籍中记载的那个惨烈结局——陈硕真,这位短暂称帝的奇女子,最终竟要遭受肢解之刑,行刑前还要被剥去衣物,身为女子更要承受割乳之辱。这残酷的刑罚不仅是对肉体的摧毁,更是对反抗者精神的彻底践踏。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陈硕真身披战甲、振臂高呼的模样,又与史书中受刑时的惨状重叠。
历史的齿轮本应无情碾过,将她的反抗碾碎成尘埃,如今虽因袁天罡的介入改变了死亡方式,却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
“小势可为,大势不可为啊......”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惋惜与无奈。手指不自觉地握紧窗框,指节泛白。
陈硕真揭竿而起,凭借一腔热血与对不公的反抗,在短时间内集结起数万民众,这不可谓不是一股力量。
然而,面对根基深厚、兵强马壮的李唐王朝,农民起义军的力量太过渺小。
缺乏训练的士兵、简陋的兵器、混乱的指挥体系,与训练有素的唐军相比,差距悬殊。
张起灵深知,历史的洪流浩浩荡荡,个人的力量在大势面前往往微不足道。
陈硕真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命运,挑战庞大的帝国统治,勇气可嘉,却终究难以撼动时代的巨轮。
这不仅是陈硕真的悲剧,更是无数试图反抗命运却无力回天者的缩影。
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窗边。窗外的风雪依旧,仿佛在诉说着千百年来无数相似的故事。在这历史的长河中,每个人都不过是一粒渺小的尘埃,能掀起的浪花终究有限。
但那些敢于反抗、敢于挑战的灵魂,即便最终失败,也在历史的天空中留下了璀璨的光芒,让后人久久铭记。
喜欢不良人之大唐麒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