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薄纱笼住长安城时,贺兰敏之已在垂花门前上马。银镶马镫蹭过玄色氅衣下摆,他低头抚了抚腰间母亲留的玉珏——今日要去荣国府拜见外祖母杨氏,轿帘上绣的并蒂莲纹随马首晃动,恍惚间竟像回到幼年,母亲抱着妹妹坐在马车里,指尖捏着他的手腕轻声叮嘱:“见了外祖母要行礼,莫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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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荣国府角门,铜环叩响时惊飞了檐下麻雀。杨氏房里飘来沉水香,老妇靠在湘妃竹榻上,鬓角白发比去年又添了几分,看见他时指尖颤了颤,金镶玉护甲敲在紫檀小几上:“敏之啊,自打你母亲去了……”话音未落便被咳嗽打断,窗棂外的丁香树落了片紫瓣在她袖口,像极了武顺当年陪她赏花时,沾在裙角的那朵。
另一边的醉仙楼后厨,小七正踮脚往酱缸里撒盐。粗布短打的肩头还留着昨夜稻草的压痕,掌柜的骂声从前面传来:“二楼李娘子要喝温过的梅子酒,磨蹭什么!”他应了声,指尖却在酒壶上绕了绕——今早路过荣国府角门,看见贺兰敏之的马车停在垂花门前,车帘掀起时,隐约看见他腰间玉珏的白光。那是武顺的陪嫁,他曾在玄鸣阁的密档里见过画样。
擦着二楼雅间的花梨木桌,小七听见隔壁客人大声闲聊:“荣国府的杨老夫人最近总召见外孙,听说那贺兰敏之生得跟他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音混着酒盏碰撞声落进耳里,他抬眼望向窗外——朱雀街的柳树枝条扫过青瓦,远处荣国府的飞檐在雾里若隐若现,不知此刻敏之是否正陪着杨氏翻看旧相册,那些夹在绢页里的、关于武顺的旧时光,会不会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沾着血的指尖。
贺兰敏之跪在杨氏榻前,听着老人絮絮说着“皇后如今掌了权,你们贺兰家……”忽然看见妆奁边摆着半块没吃完的茯苓糕——那是妹妹敏月最爱吃的,入宫前一日还缠着他去铺子里买,说“哥哥买的最甜”。喉间忽然发紧,他低头盯着青砖缝里的青苔。
想起昨夜小七给自己的粉末,人喝后,会常常睡不着,这样自己外祖母毕竟古稀之年扛不住这种折磨。随后贺兰敏之端起茶杯说道:“祖母说的渴了请喝茶。”杨氏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喝了下去。
喜欢不良人之大唐麒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