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的禁忌。
武后指尖微僵,面上却浮起柔和的笑,替母亲掖了掖锦被:“人上了年纪,就该放宽心,别总念着旧事。陛下近日龙体欠安,太子监国,这宫里宫外的琐事堆成山,女儿实在抽不出空……”她的声线轻缓,却带着不容深究的意味。杨氏张了张嘴,终究只叹着摇头:“是,你如今是皇后,是大忙人……”
踏出内室时,廊下的日头正烈。小灵见她脸色沉郁,忙递上鲛绡帕子。武后擦了擦额角,忽然低笑一声,指节敲了敲廊柱:“贺兰家那小子,最近往荣国府跑得勤?”见小灵颔首,她眼尾一挑,“派些妥当的人盯着,莫要让老太太被些闲言碎语扰了清净。”话落时,风掀起她鬓边一缕发丝,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像极了多年前,她在感业寺佛前发誓时,眸中那簇不肯熄灭的火。
马车回宫的路上,武后望着车帘上的金线绣纹出了神。母亲口中的“老大家的儿子”,是韩国夫人与贺兰越石所生的贺兰敏之——那孩子生得俊俏,却总带着些说不出的乖张。如今他频繁出入荣国府,究竟是真孝敬老夫人,还是……她指尖捏紧帕子,忽然想起今早太子李弘递来的那份请赈疏——这朝堂后宫的局,到底是前朝与后宫的博弈,还是姓武与姓李的权衡?
暮色漫进承庆殿时,武后又坐到了案前。砚台里的墨汁已有些发稠,她提起笔,在密奏上批下“着羽林卫暗中监察”几字,笔尖在“贺兰”二字上顿了顿,终究没再添别的。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一声“天干物燥”惊飞了檐角栖鸟——比起母亲的失眠,这长安城的夜,怕是更难安睡了。
喜欢不良人之大唐麒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