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成了他处理“垃圾”的专属手段之一。
他不是在执行命令,更像是在享受杀戮本身带来的、扭曲的快感。任何惹他不快的人或事,都成了他宣泄那难以捉摸情绪的靶子。
他的精神,极度不稳定,脸上的笑容可以像阳光般温暖,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可能因为一个微小的刺激而骤然暴怒,眼底翻涌起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意。往往让训练有素的汪家精锐都来不及反应。
予恩就这样带着他那极具欺骗性的、令人目眩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过噤若寒蝉的下属身边,走向那扇通往首领房间的、象征着权力核心的门。阳光透过阳台的门洒在他宝蓝色的背影上,明亮而耀眼。
…………
一间墙壁镶嵌着冷灰色金属板的会议室里,空气中仪器低微的嗡鸣和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
长桌两侧坐着汪家的核心人物:首领汪袆、运算部部长汪初,以及几位须发皆白、眼神锐利的长老。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长桌尽头,那个穿着宝蓝色制服、正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枚特制金属骰子的身影上——予恩。白马书院 耕新最全
“这次行动,目标在西沙海底墓。” 汪袆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密闭的空间里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
他指尖划过面前光幕上呈现的复杂海底地形图,精准地点向一个标记着深红色三角的区域。
“行动分两组。一组,由汪清带队,即刻前往杭州。”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坐在予恩下首位、一个面容冷峻的精悍男人——汪清。“你们的任务,是渗透吴三行和霍仙姑的势力范围,建立据点,收集一切可能干扰我们行动的情报,并……做好后续接应的准备。记住,静水深流,不要打草惊蛇。”
“是,汪先生。” 汪清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杭州标记。
“二组,由……” 汪袆的目光转向予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没有明确说出队长是谁,而是直接道,“负责核心目标,潜入海底墓,执行‘归藏’计划。”
指令下达完毕,会议室内一片死寂。被点名的几个汪家人,包括汪清在内,纷纷低声应下:“遵命。”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起身,向汪袆和长老们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转身悄无声息地鱼贯离开会议室,去执行各自的交接任务。
沉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滑合,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室内只剩下汪袆、汪初、几位长老,以及依旧把玩着金属骰子、仿佛置身事外的予恩。
汪袆的目光重新落回予恩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更深层次的考量。他缓缓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汪恩。”
他用的是予恩在汪家的代号,“二组这次行动,裘德考那边会直接联系到你,提供他们掌握的入口信息和部分技术支持。你……” 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赞同的凝重,“真的打算亲自出面?深入海底墓,变数太大。”
他话音未落,汪初和几位长老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在予恩脸上。那目光里,没有纯粹的关心,更多的是权衡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这两年,予恩虽然被牢牢“安置”在汪家,展现出了惊人的价值(或者说破坏力),但他像一柄双刃剑,对汪家本身也缺乏真正的归属感。他在外面游荡得太久,沾染了太多“外面”的气息。长老们更希望他坐镇后方,遥控指挥,而非亲身涉险。
让他再次深入那个复杂的世界,无异于将一颗极度不稳定的炸弹投入本就汹涌的暗流。能抓回来一次,固然能抓第二次,但其中的成本和风险,谁也不想轻易尝试。况且,汪家在九门内部,早已埋下了不止一颗关键的“钉子”,足以替代他在某些场合的作用。
汪袆的担忧更深一层。予恩的存在本身,就源于运算部门那块巨大的、蕴藏着神秘力量的青铜陨石。两年前,正是汪初通过陨石那超越常理的推演能力,捕捉到了一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预知碎片:一个名为“予恩”的人。若被九门或敌对势力所得,将成为汪家巨大的绊脚石;反之,若能将其策反、掌控,则是对付九门的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汪家倾尽全力,才在吴三行之前,将这个预知中的关键人物锁定并“请”了回来。吴三行后来的“清除”动作,在汪家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是。” 予恩终于停下了手中翻转的骰子,将它“啪”地一声按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