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天气。
别墅门廊下,余洁拒绝周子谦相送。“我自己能回去。”她把校服领子竖起来挡雨,单薄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风雨吞没。周子谦站在台阶上喊:“明天我给你带早餐!”他的声音里带着奇怪的恳求,但余洁已经冲进雨幕。
巷口的梧桐树下,李枫撑着一把破旧的蓝格子伞。“余洁!”他追上来时踩进水坑,泥点溅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余洁愣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听说你请假,我去卫生院找你,护士说你爸被叫去谈话了...”李枫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被淋湿。余洁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李枫,你相信我爸会贪污吗?”她的指甲隔着布料掐进他的皮肤,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李枫的伞掉在地上。他握住余洁冰凉的手,“不可能。”回答得斩钉截铁。路灯透过雨帘照在他坚定的脸上,余洁的眼泪终于决堤。远处,周子谦的宝马缓缓驶过巷口,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雨夜中一闪而过。
卫生院的走廊灯光惨白。余洁推开财务科的门时,看见父亲正在整理纸箱。“爸!”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激起回声。余清河转身,眼角的皱纹比昨天又深了几分,“小洁?你怎么...”他的话没说完,女儿已经扑进他怀里。
办公桌上摊开的账本像一本打开的罪证。余洁抓起其中一本,“这些真的是你做的吗?”她的手指戳着那些数字,纸张在指尖下哗哗作响。余清河苦笑,“签字是我的,但审批流程...”他突然压低声音,“周局长半年前就暗示过要调整岗位...”
余洁的手机亮了。周子谦的短信:“我爸说可以安排明天见面谈。”后面跟着一个餐厅地址。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在桌面的玻璃板上,映出她扭曲的倒影。余清河看着女儿惨白的脸,“他们找你了?”他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
卫生间的镜子里,余洁用冷水拍打自己浮肿的脸。周子谦最后说的话在她耳边回响:“我爸可以重新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