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汉姆?朗克尔被捕以前是个撬门爬窗的老手,他告诉我说,卸货仓往往是最合适的突破口。~s,h!u·b`x!s`.?c.o-m?白天营业时间,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谁也不认识谁,所以进卸货仓很容易。即便到了夜晚也差不多,进去拿点儿东西可以说轻而易举。我看了一下,卸货仓的门开在仓顶上,是那种折叠式的门,八成是不锈钢的。门上系着一根封条,我怀疑不过是一根橡皮筋。这后楼不见得会采取什么严密的保安措施,因为基本上所有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汽车,都停在前楼的修理舱里。放着车子不看一眼,却闯进后楼偷几块连漆都没上的车尾围板,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可我的难题还是摆在那儿:怎么进去?
我折回到前楼的正面儿,试了试其中一扇铁门,生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却像个傻瓜似的发现门根本没锁。门是锁着的。我把其余的门挨个儿试了一遍,全都锁着。嗯,没出意外。
卸货台的门上挂了一把锁。我顺着锈迹斑斑的铁梯爬上了混凝土墩子,拉开了工具袋的拉链。
工具袋里装了些简单的器械,是来的路上在“家庭五金”商店买的,其中包括一把“美格”手电筒和一把十四英寸长的碳化钨螺栓钳。!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据格拉汉姆说,这种钳子能随便把一把挂锁像切泥似的切开。我弯下腰去,想把那把挂锁看仔细了。这时一道光束突然照在了我的身上,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抬起头来。
二十英尺外一把高能手电筒正照着我。我心里一阵恐惧,体内一下子分泌了不少肾上腺素。
这下完了。
我举起一只手遮住眼睛,同时站起了身。这时我灵机一动,自救的本能突然发挥了作用。“嘿,你他妈的到底上哪去了?”我喊道。
“你是谁?”一个男人说,中东口音,声音有点耳熟。
“你们没听见我来吗?”我继续说,“没人告诉你我要来吗?”
“你叫什么名字?”中东人士命令道。
“哦,看在上帝的分上,”我说,“你不是阿卜杜拉吗?”
“是的。你是谁?”
我把工具袋搭在肩上,大摇大摆地下了梯子。?优′品`小+税/王! `冕+费~粤·读,“科特没跟你说我要过来一趟?他没说肯尼今天晚上要来他的储物仓拿点儿东西?”
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威尔奇的名字(威尔奇为姓氏),很快便找到了。我怎么能忘了“杰利米”呢?
“有没有搞错,”我说,“我还以为科特和杰利米早就把事儿交代清楚了呢。”
“什么事交代清楚了?”手电筒的光不再照着我的眼睛,而是照到了地上。他朝我走了几步。
“见鬼。把你们的电话给我用用,还有厕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灌的啤酒多了点儿。”
“洗手间在前楼。”阿卜杜拉说,“科特跟杰利米打过招呼?”
“不错不错。”我说,“先告诉我厕所在哪儿,要不我的膀胱就快胀破了。”
他把我领到了前楼,拿出一大串钥匙,把后门打开了。“从过道一直往前走,在右手边儿。”
我撒了一泡尿,然后掏出钱包来,从里面取出钢笔和科特的名片。我模仿科特的笔迹在名片背面写了“威尔奇汽车修理厂”几个字,用的全是大写字母。然后又在后面写了修理厂的地址和两句话:“阿卜杜拉会帮你”以及“要是他们不给面子,给我打电话。谢谢!”
我把名片塞进口袋,冲了便池,然后走了出去。
“啊哈,”我说,“谢天谢地,现在我可以正常地思考了。我差点忘了,我带着手机呢,用不着你们的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