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安全屋的餐厅,宽敞得近乎空旷。墈书屋暁说旺 已发布最薪璋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真实的、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阳光慷慨地泼洒进来,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跳跃,却驱不散室内那凝固的寒意。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食物冷却后散发出的、微不可查的油腻气息。柳眠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前放着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白粥,还有那碟成了风暴中心的、已经彻底冷掉的番茄炒蛋。红黄相间的色彩,在明亮的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冰冷的瓷勺,指尖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澹台镜那句“毒蛇已在室内”如同冰锥,深深扎进她的脑海,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战栗。那个看似平常的年轻女勤务员推碗的细微动作,此刻在回忆中被无限放大,带着致命的恶意。是谁?尉迟锋?还是那个代号“深潜者”、能接触a级通讯频段的幽灵?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保护,而是一只只冰冷的、充满窥探欲的眼睛。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天花板角落那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镜头,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那背后的操纵者洞穿灵魂。
她强迫自己舀起一勺冰冷的白粥,送入口中。米粒粘稠冰冷,毫无滋味,如同吞咽着绝望的泥沙。她需要食物维持体力,但每一次咀嚼都像是在进行一场艰难的、对抗窒息感的斗争。餐厅里死寂一片,只有她自己吞咽时细微的声响,以及远处空气循环系统那恒定得令人发疯的低沉嗡鸣。孤独和恐惧像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锁在这张冰冷的椅子上。
就在这时,餐厅通往内部通道的合金门,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滑轨摩擦声,向内开启。
柳眠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抬头,勺子“当啷”一声掉回碗里,溅起几滴冰冷的粥液。是那个女勤务员回来了?还是…“深潜者”派来的人?
逆着门口涌入的光线,一个熟悉到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里。
漆雕墨。
他穿着九鼎局行动组标配的深灰色作战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了血丝。但他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如同一柄饱经战火却锋芒未折的古刃。他的目光,在踏入餐厅的瞬间,就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长桌尽头的柳眠。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柳眠的呼吸停滞了,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涌上的委屈、以及那碗番茄炒蛋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猜疑…无数种激烈到极致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在她胸中猛烈冲撞,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体撕碎!她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铅块堵住,只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抽气声。-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决堤,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那个她朝思暮想、却以为此生再难靠近的身影。
漆雕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大步走进餐厅,目光锐利如电,快速扫视整个环境——餐桌、椅子、窗外的视野、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眼中被瞬间拆解、评估。他的步伐沉稳而迅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径直朝着柳眠走来。脚步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柳眠紧绷的心弦上。
他走到柳眠对面的位置,没有坐下,而是直接拉开椅子。金属椅脚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打破了餐厅里令人窒息的寂静。这声音让柳眠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漆雕墨拉开椅子,却没有立刻坐下。他的目光终于从环境评估转向柳眠,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柳眠从未见过的复杂风暴——有深入骨髓的疲惫,有死里逃生后的余悸,有看到她憔悴模样时难以掩饰的心疼和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沉甸甸的决绝。他看着她汹涌而下的泪水,看着她眼中交织的狂喜与惊惧,下颌线绷紧如刀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高大的身躯隔着宽阔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与柳眠相对。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有柳眠压抑不住的细微啜泣声,在冰冷的空气里颤抖。
监控室里,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数个画面,餐厅的全景和数个特写角度清晰呈现。佟烈站在屏幕前,双手抱胸,眉头紧锁。澹台镜坐在控制台前,镜片后的目光如同精密的扫描仪,捕捉着画面中两人每一个细微的生理反应和微表情数据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