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想那种场面残影就感觉头晕,他不愿去看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可是他必须考虑:到了那时,自己还能继续保持理智吗?
无尽轮回之人,几乎是被天地人三界抛弃在众生六道之外的生物,和僵尸很像。都是浪荡无依,流离失所之辈。唯一不同的,就是后者一旦存在,便要饮尽众生鲜血。而无尽轮回之人,却可能为排解无尽孤寂而大肆杀戮。就像现在的残影一样。
我反正要离开了。又关我什么事呢?
正是这种想法,让残影动起手来毫无顾忌,夜幕降临,天已黑,伴着身后的死寂的滇缅小村,残影的身影没入黑夜。
主堡内,一众人挤在一起,烦啦翻开阿译的日记,连张立宪、何书光这样的家伙也挤着,尊严不再。大家翻开阿译的日记如同翻开一幅春宫,急切得连自己都觉得丢人,也是,平时这玩意倒找也不想看啊,可现在能做什么呢?
烦啦给众人念。必须考虑到他们中间多一半的人是把一字当扁担的。
“某月某日,南天门,第十一天。空投来了,但是大部分投给日本鬼子了,幸运的是,里面有三分之一是水,就算日本鬼子拿去了也没什么。美国人说,空投场太小,可我们拼了命也就能换出那么小片空地。而且最多维持几分钟。”
张立宪就文绉绉地。尽管半张毁掉的脸让他的文绉绉有些狰狞:“不是大部分,是百分之九十八。我数过了。投下五十个箱子,我们才抢到一箱。”
烦啦挥着手让他不要打岔:“……我们抢到一箱卡宾枪弹,可我们只有一枝好用的卡宾枪。这下好啦,卡宾枪手有了一箱子弹——不辣,他眼红你了。”
不辣就在大家周转蹦着,烦啦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腿上伤了后比以前蹦得更欢,烦啦腹诽着:难道他很喜欢一条腿的趣味?“不辣,你坐下好吗?做伤员也是要有涵养的?”
丧门星直接问:“那个东西能喝吗?”
烦啦看着他:“把喝换成吃,你就越来越像克虏伯了。”烦啦不理他了,继续:“柯林斯骂我们不保养我们的枪。我提醒他,是用得太狠,我们一直保养。柯林斯哭了。”
何书光冲在炮眼边瞪眼等飞机的麦师傅嚷嚷:“麦师傅,不是你提醒地吗?”
麦师傅阴郁地看他们一眼,他又回了头,但飞机并未在天穹出现。
烦啦把头转到另一边:“全民协助,你再哭一个。”
全民协助坐得离他们远远的,在研究自己的汗毛,他看烦啦们一眼,然后就哭了——绝非表演。
大家起着哄回到阿译的日记上。
“……因为抢这个箱子我们死了两个人……死了谁来着?”
迷龙嚷着:“忘了。——准是特务营的。”
何书光冲着他说:“肯定是炮灰团的。”
烦啦苦笑的看着他们俩,:“肯定是新兵。”
张立宪也聪明地和烦啦一起息事宁人:“嗯,不记得了,肯定是新兵。”
“……某月某日,南天门,第十二天,昨晚日军偷袭,死了六个。我们死一伤二。早上何杰自杀了,他们叫何杰做泥蛋,泥蛋就是何杰。”
何书光挠着头:“原来泥蛋跟我是本家啊?”
“……何杰自杀了,因为知道没有药。我们还是没有药。”
说到这里的烦啦吁了口气,沉默,大家都在沉默,大家想着何杰自杀的那个早上。
死啦死啦,黑着脸,站在他们休息的房间,他站在泥蛋的那堆铺盖旁边,铺盖下盖着泥蛋的尸体,渗着血,铺盖上有一个洞,是子弹穿透了泥蛋之后再穿出来地。
每个人被死啦死啦命令挨个上去看,每人必须看足五秒。
阿译小声地抗议:“……不要了吧?”
死啦死啦坚持:“一定要的!你给我上来,看好!这是迄今为止死得最一文不值的一个!”
丧门星叹了口气:“……他不想拖累我们。”
“拖累谁?是自己拖不起?你们现在为谁打仗?为虞啸卿?”死啦死啦立刻看着何书光,何书光没说什么,没抗议,没喊虞啸卿万岁,然后他又继续:“谁也别这么说,谁这么说我担心虞师座在那边折寿死掉!现在他不能死,跟你们一样,他还有用!为谁守的?为你们自己!为谁也守不住的!为七姑四婆九姨六奶都守不住!是为你们自己!”
死啦死啦掀开了铺盖,离很近看着泥蛋的脸,铺盖下的泥蛋不好看,死了,没死时就已经溃烂了,这从死啦死啦强忍的表情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