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
死啦死啦猛地把铺盖给盖上了:“为自己!”大声说完后他就出去了,留其他人在屋里沉默。
看着死啦死啦背影消失的烦啦肯定了一件事,他没敬死者,但再也不会有伤兵自杀。
回到这里,烦啦还在接着碴念:“……某月某日,南天门,第十四天,麦师傅……麦师傅,林督导也偷着叫你麦师傅嗳!”
麦师傅,望穿秋水望飞机的一尊雕塑,雕塑回过头来:“麦你们的癞皮狗。”
于是烦啦就呵呵乐着:“……麦你们的癞皮狗这回炮火指挥得非常卓越,往下的轰炸机也很卓越,我们也很卓……大爷的,他除了卓越就没别的词了,你们瞧见没有?……总之在我昨晚的祷告之后,今天是最幸运的一天……原来他也出力啦?”
迷龙瞥了烦啦一眼:“他祷告啥玩意?他信啥呀?黄大仙?”
丧门星问:“不辣,他信什么?上帝?”
不辣现在坐下了,听到丧门星的疑问,直接说:“搞不懂呢。原来多亏了他啊?迷龙,你也祷一个吧。”
“我捣死你。”
听着这边谈话的麦师傅转回头盯着这些人:“无信仰者。”
于是大家又起哄他的评断,哄完了烦啦接着念:“……后来分药和水的时候,迷龙哭了……龙爷,您又哭啦?”
“我什么时候哭了?我那是被浇机枪的尿给熏的。”
何书光冷笑一声:“哭,哭。死东北佬,你也知道哭啊。”
迷龙看着他:“哭你个毛驴犊子。”
烦啦说:“你哭个阉驴犊子。
张立宪解场:“得啦得啦,哭的是阿译这个王八犊子。”
丧门星应是:“嗯!”
迷龙掉头看着丧门星:“嗯,你嗯得我后脖梗子快炸了。嗯这个词,豆饼常说。”
烦啦便拍打那颗莽脑袋,让他不要打碴:“……我们现在有了一些药,可是水依然很紧张,仓库里的口粮还有很多,可是我们没有水。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祷告上苍,我知道的所有从没信过的神灵,耶和华、耶稣、三清、如来佛、真主、观音,尤其是我死在日军枪下的父亲,保佑他们,帮他们,他们每一个都死得比你伟大……”
大家沉寂在沉默中,烦啦还在那念念有词:“……降龙伏虎,关圣大帝,齐天大圣,五百阿罗,土地公公,茅厕婆婆……”
不辣对他说:“你装么子呢?”
丧门星也瞪着他:“你哭哪样?”
其实烦啦不算哭,只是眼边有那么两行。
张立宪推了烦啦一把:“你的嘴真是很欠。”
烦啦就势用衣袖擦擦眼睛:“……某月某日,南天门,第十六天,又很久没下雨了,我们又快渴死了……”
于是烦啦指着外边正在下的雨,它根本已经从大门外流了进来,于是所有人哈哈地大笑,时过境迁啊时过境迁。
烦啦低了头继续地念。
他们偷看阿译的日记,以那小子拘谨不安的古怪眼神游历已经过去的二十四天。他苍凉着,沉默不语,被置身事外,忐忑不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力图在这个并没什么理性可循的地方理性地生存,力图把发生的荒诞事情整理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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