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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南顺着方直的力道向外走着，轻声回道：“那我们走吧。”

关樾正处于唉声叹气的失落当中，一抬眼便看见方直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

真真是气死他了。

天香阁是博雅书院里备受称赞的食苑。方直招呼了小二，一边问着楚向南，一边敲定了午膳。酥炸鲫鱼，蟹黄鲜菇，糖醋荷藕，冬瓜猪骨汤，水晶鲜n_ai冻，荤素齐全，热汤暖胃，甚至连甜品都想到了。

楚向南吃的津津有味。吃到一半，他忍不住第三次看了对面的方直，最终认命地放下筷子，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方直见目的达成，目光一亮，嘿嘿笑着开口，“你和关樾，熟吗？”

直到现在听见这个名字，楚向南依然不痛快。他懒懒道：“你觉得呢？”

方直脑筋一转，话在嘴边打了个弯：“我觉得还行。他都……他都叫你向南了。”

楚向南叹一口气，道：“我也不希望他这样叫我，但是嘴长在他脸上，我又管不了。”

方直晃晃腿，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我叫你向南，可以吗？”

楚向南重新拿起筷子，语气间轻快无比，“你还问我可不可以，刚刚你不是都叫过了吗？我没有制止吧。”

方直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好好叫一声，就听见楚向南的声音传来，“听说你昨天为顾大将军捉了家贼？”

方直挠头，“那可是顾家的事啊，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楚向南夹起一块酥香的鲫鱼问道：“还有谁问你了吗？”

“关樾。”方直想起来就想笑，“他今早还拿这话来酸我，被我挡回去了。”

楚向南点点头，“我是从我家厨娘那里得知的。她清晨早早就去买菜，回来跟我们说的，说是听菜市上别的厨娘嚼的舌根子。”

方直喝口汤，道：“其实也没什么。”

他把昨晚发生的盗窃一五一十讲给了楚向南，看着心上人赞扬的小眼神，越讲越来劲。

往时方直被别人缠着讲一些经历过的案件，总是兴致缺缺、毫无乐趣的，面对着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赞扬与夸耀，他都没有任何自豪感。可现在，仅看见楚向南一个赞扬的眼神，方直就觉得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恨不得一股脑把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全讲了。

“你跟芍药一起玩了这么久啊。”楚向南听完后，忍不住咂舌，“那芍药为什么要偷项链？”

“我也不知道啊，后来芍药被我伯父拖下去处罚了，我也就没有追问。”

楚向南看着他的眼睛片刻，轻声道：“方直，你难过吗？”

方直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嗯。”

第7章 笑颜

下午的纪先生比往常要和蔼许多，他收起了戒尺，对每一位学子都会微笑，学堂里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直到散学前，纪先生才朗声道，“孩子们，这是我为你们讲授《诗经》的最后一个下午。从明r.ì起，你们将重新分配学堂，进行你们最后一本书卷的探索。学堂分配结果依然会在红榜上张贴，每个人分配到的学堂都是未知的，你们也许依然会在同一个学堂，也许会分别。”

“同窗一场，相逢是缘。不管明r.ì在你的周围能否看到昔r.ì熟悉的身影，孩子们，你们要知道，还有两月，你们在博雅书院的学业就结束了。以后可能还会见到，可能再也不见。”

方直闻言抬起了脸，看着身前雅致冷清的背影，有些愣神。

时光如梭啊，他们好不容易说上了话，竟然只剩两月了吗。

第二r.ì，方直一大早就奔到书院，然后傻了眼。

他今早自诩是起床最早的一天，但依旧被红榜前密密麻麻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方直叹一口气，抱紧了怀中的书卷，活动活动肩膀，硬着头皮往人群里挤着。

“不好意思，让让，让让啊。”

“哎哎哎，谢谢。”

“这位兄台，麻烦让一下，谢谢。”

途中有人认出来这是方直，好心提醒道：“方直，我刚刚看见你的名字了。分配给了白先生。”

方直眼睛一亮，雀跃道：“真的吗？白熹泽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