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野地,如果这里真出现一个人影,不外乎有三种情况——
一是村里还有人留住,或者是有人搬出去又搬回来了;
二是此人不是本村的,是其他外来的,把废弃村落当成栖身点了;
三是临时路过的,也或者是那种进山探险的,正好到了这里而已;
但如果是以上三种中任何一种,既然看到我们出现,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出来相见,反而要一闪就躲过去呢。
还有一种情况是我不敢想的,那就是,这里出现异类了……
我打了个颤,本想劝胡多多算了,我们也不要去看城墙,马上沿村路往外走吧,趁还没天黑前离开。
但胡多多已经向城墙方向走。
我也只好在后面跟上去。
现在我要努力做到跟他在一起,万一两个人在这里失散,那就不妙了,即使是我们的故村,但现在是废弃的荒村子,似乎有某种阴险的东西隐藏在暗处。
我有点后悔陪这小子来村里,第六感越来越不好。预感到今天一定会碰上点什么了……
恰好胡多多在前面惊叫了一声,又把我吓得一哆嗦。
抬头看,他站在一片草地上。
在他前面是一大片草地,草地的尽头就是那堵城墙。
以前我们无数次地眺望过城墙,站的距离都在篱笆的外面。篱笆离城墙估测有一百多米,我们只能隔着篱笆观望,从来没有靠近去“亲近”过它。
由于城墙上爬满了多种的藤本植物,所以城墙的外表在这么远的距离内是看不清的。
究竟是青砖砌成的,还是山石呢?
以前听我爷爷讲应该是山石所砌,而且这么高的城墙都是冷石砌成,所谓冷石砌是不用灰浆,直接将一块块石头垒上去,就跟我们村许多人家砌的屋墙一样的工艺。
不过房子用石块冷砌后,里面要抹上泥灰,才能不进风。城墙会抹灰吗?
由于没有人真的接近过城墙,所以具体它的构造形态是什么样,没人说得清。
现在我们站在这里观望,发现城墙上的藤蔓更加茂密,尤其是城墙顶上涌起厚厚的植物群,就像堆了一大串的草堆似的,这些藤蔓应该是从内外两处的城墙根下往上长的,在城墙顶上合拢后,又分别往下倒铺下来。
经年累月,城墙上的藤蔓不知有多厚了,早就掩盖住城墙本身的外表。
我们目光里的城墙似乎更诡异了,它挡住C形山的出口,坚定地护卫着里面的旷世秘密。
胡多多用手指了指草地上,结结巴巴对我说:“金童,你看到了吧,篱笆不见了。”
我早注意到篱笆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倒掉了。篱笆其实是由一根一根一米多高的树枝扎在泥里,用树皮编织连成一片。它的存在要上溯到什么朝代,没有人讲得清,不过篱笆没过几年就必须进行整修。我记得最近一次整修是在我读初二时,现在过去大约五六年就全部倒掉了。
但我们也感到奇怪。
胡多多又说道:“如果篱笆倒了,应该在吧,可好像都不见了。”
是啊,即使篱笆倒下去,它的残骸应该在的,怎么不翼而飞了?
我说是不是倒掉后被草覆盖了?然后我们低着头在草地上低头搜寻。
当年矗篱笆的位置,我们闭着眼睛都能辨别出来,因为小孩时代对一些细节的记忆特别清晰,我们只要从周围的地形地貌来作参考,就能判定篱笆的大概位置。
我们不敢越过篱笆的位置,就在十来米的区域里仔细搜寻,却没有找到倒下去的篱笆残骸。
“算了多多,咱们还是别找了。”我看了看西边的天空,太阳已经快从山峰后落下去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再过一个小时,山里的黄昏就将降临。
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趁早快撤吧。
但胡多多朝我咧咧嘴,笑一笑,然后一指城墙问我:“金童,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我们去考察城墙吧。”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来看一看就走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严肃地瞪着他。
他两手叉着腰,摆出一付要干一件大事的气概,得意地说道:“多少年来,咱们贵村一直流传着不准靠近城墙的禁令,小时候我们被大人们约束得死死的,别说要靠近城墙,就是一提起城墙就让大人恐惧,警告我们不要多提起这里。可是他们又说不清为什么害怕得那么严重。”
“是啊,咱们村有这段城墙,搞得那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