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赶去米镇他的住处。舅舅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面色苍白,真的像一个得病的人。我问他是不是受到什么惊吓了?不然怎么会心悸呢?
“我的工程被阻止,那么多设备扔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正常开工,我都要急死了,工程没法做,我一点收入也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说这事急不得,关键问题没解决,开工也没用,还是再等等吧。
他拍着沙发扶手恼怒地喊着:“等等等,不知要等到驴年马月,那些投入都是我贷款的,一个月利息就好几万哪,拖下去我会走投无路,只有自杀了。”
我连忙责怪他别胡言乱语,说什么自杀不自杀的,真把鬼引来你就后悔了。
一说到鬼,他莫名其妙来了劲,压低声音问我:“金童,你说老莫他们是不是真变鬼了?如果他们真成了鬼,我倒觉得不一定是件坏事。”
“怎么?不是坏事难道是好事?”
“对呀,你想啊,我那个工地为什么停工?就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挡着,我们怎么做也是斗不过这种力量,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当然不是人的力量吧,明摆着是些阴鬼在作怪。就算我去找神汉,或者找道士,恐怕都没有用,可要是我的人马里有人变了鬼,我是不是可以委托他们去跟那些阴鬼谈判,让阴鬼给我们的工程让让路?”
昏倒!舅舅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念头,老莫他们假如真变成鬼,还会听你调谴吗?他们活着是你手下的民工,为了挣钱养家才跟着你,成天可以听你指挥,但他们死了就不是你的手下了,这些天的经历不已经说明,他们根本就不认你这个工程老板了。”我觉得好笑。
舅舅有点沮丧了,点点头说:“是啊,人死了就喝过迷魂汤了,可能六亲不认了,他们不向我索要生前被我欠着的工钱就很好了,怎么还可能听从我的话呢?”
“所以算了吧,不要想这些别出心裁的主意,根本不可能实施的。”
“但我的工程怎么办呢?你看看,工程停工,我就像一条鱼被扔在岸上,快要渴死饿死了。”
我明白了,舅舅恐怕是没钱吃饭了吧。好在我来的时候就料到了,带来了一些速食的东西,还有一瓶二锅头白酒。
舅舅喝了几口酒就更来了精神,他说明天他想去工地转转,看看那里的情况。
我说有什么可看的,工地上又没人,只有那些设备放在那里,就是那付荒废的样子,看了只会引起伤感,还是不去看,让它们自生自灭好了。
舅舅痛心地说那都是他的财产,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招偷。
当初撤出工地时,舅舅曾想让手下人轮流在工地守候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因为他们都被工地出的怪异给吓怕了,谁敢在大部队撤走后单独留下来守夜?不说别的,如果夜里有贼来偷机械设备,你也不敢去阻止吧?万一被削了怎么办?
舅舅自己不可能留下来,他更知道在这里逗留的风险,但如果让我留守,我爸妈一定把他骂一顿的。
我说当时应该把那些设备运回来,找个地方放着。但舅舅说设备的转运很不容易,会花一大笔钱,最要紧的是如果连设备都运走,上面会以为他不愿做这个工程了,会重新招标,而且还会咬定是他自动撤出,前期的工作都白干,所有的费用都得自己负担,所以他不把设备拉走还是赖着这个工地,不让别人挤进来。
毕竟把工程做下来,估计有个把亿的收益,他这辈子都可以吃香喝辣不再劳作了。
我也认同他的想法,那些设备的价值即使有上千万,也不会被偷空的,只要有几件放在那里就等于占着位置,一个亿的收益不会跑到别人手上去。
“所以呀,现在的关键中的关键,是快点搞清工程受阻的神秘力量,然后想办法把它化解掉。”舅舅急迫地对我说。
其实这话他说过几十遍了。但现状是怪事越来越多而解决的方法还不知在哪里。
舅舅到现在还不认为工地的怪事跟咱们老村城墙有关,他有点将信将疑,因为这条公路虽然依村而建,毕竟没有直接穿过城墙,那个D字结构是不会受任何破坏的,就算贵村以前有各种怪兮兮的传说,修路也不会涉及到吧?
“那你认为路基总填不准方向是什么原因?”我问他。
“当然跟灵异有关,但不是什么城墙里的,无非就是路基前的,选定的路基会穿过这些坟墓,里面那些阴灵很生气就抢先出来阻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