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了尸体,一点异样的反应都没有?”周广凑上前感到十分好奇。
“你若是见过鹿邑城内尸山血海,也不会有反应。”郑吟解释道,目光看向了木床上已经死去的范尽,旁边与之相邻的则是此前与其争执的刘会。
他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向周广求证,“诶,老周。这两人我们是不是曾在春红楼见过。”
“没错。我记得是在监视庞太傅的最后一天,他俩差点就在春红楼的阁楼里打起来了。”周广点点头,“当时我俩就在旁边。”
郑吟接着问道,“考试的时候,这两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不对。”周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我在贡院门口搜查时遇见了范尽,他当时腿脚不便,看上去像被打了。”
“但他却说是自己摔的。”
“他不可能是摔的。”郑吟褪去范尽身上的衣物,“你看他胳膊和胸口处的几处淤伤,肋骨也断了两根,这是摔不出来的。”
“分明是有人在生前对其进行施暴,而且这下手极重,肝胆已经破裂。看样子就算没中蛊,也活不过几日。”
郑吟看向刘会的尸体...会是他吗?虽然他们此前在春红楼起了争执,但也没有必要下杀手才对.
“对了,还有一件事特别凑巧。”
“什么事?”
“他俩是最先死去的两位考生。”
“凶手为什么要先杀他们?还是说他是随机下手,碰巧选中了?”郑吟喃喃自语,“不对 ,考场里有近千考生,单单选中他俩的未免太过巧合,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窥一斑而知全豹,凡是反常之处,其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郑吟仔细检查二人的尸体,准备对这二人进行深入的调查。
“还有一个疑点,我至今不明。”宋靳看向二人说道,“凶手迫害考生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这还不简单。”周广答道,“当然是为了扰乱恩科,伤学子入仕之心,打压我大陈文坛。”
“那这背后就牵涉极广。”
郑吟问道,“怎么说。”
“普天之下,有谁看不得我朝文官崛起?”宋靳反问向二人。
周广答道,“于外,蓟国稷下学宫,文坛一家独大,自然不喜我大陈文人起势。”
“于内,文武两方势力佶屈聱牙,互为掣肘,都见不得对方实力壮大。”
“你竟然还敢怀疑岳老!”郑吟颇为吃惊地看向宋靳。
“岳老精忠报国,我自是不敢怀疑。只是那大皇子才是武官掌舵!他若是想出手,此事则牵涉到皇权之争!”
单是 一个凶案就如此棘手,若是还牵扯上皇权之争...想到这里,郑吟忧虑又添了两分。
“那这文官之首莫非就是二皇子殿下。”
“没错。”宋靳点头,“二人相较多年,彼此互生仇怨,极不对付!”
没想到这朝堂之下暗波汹涌...郑吟摆头,将思绪从皇权之中抽离出来,“我们还是从范尽和刘会二人着手调查案情。”
“头儿,我们兵分两路。你心思缜密,观察细致入微,留在贡院继续蹲守元凶。”
“我和老周再去一次春红楼探听虚实,听说鬼状元的谣言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嗯嗯。凡事多加小心......”
郑吟和老周二人再次回到春红楼,里面的惨淡光景与此前门庭若市大相径庭。
没了客人,女官们纷纷走出闺房,开始打扫起了清洁。
走进大堂,郑吟一眼望见状元红榜上,六个死去考生的名字上被画上了黑色的大叉。
榜单下,赌倌闲来无事,正撑着额头打起瞌睡。
啪!周广用力一拍赌桌,把他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赌倌贼眉鼠目地打量了二人一眼,“两位官爷,是下注呢,还是找姑娘?”
周广冷眼瞧了他一眼,“问话!”
“小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春红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赌倌见郑吟面露和善,主动讲道,“你没听说最近的鬼状元案吗?”
他面露怖色,指着红榜,“凡是名字上被我划了叉的考生都已经死啦!”
“到现在他们都还被关在贡院,就连尸体都不准家人认领,好惨的。”
“如今外面的人,现在都把这状元榜叫做阎王榜,谁还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