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晚饭并不愉快,程先生确实把这件事搞砸了,他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继续粉饰太平,一家人继续生活,可是莫黛长大了,已经没那么好欺骗了,程书含没有过多的参与谈话,他总是把自己的责任把握的很准,父母在,那就是父母的事情,父母不在,他才要出场。晚饭结束时,他们都没有达成共识,莫黛虽然态度非常坚定强硬,但是程先生更会打太极,他总是想给事情留个余地,什么都说回去再看情况。
三人吃完晚饭回家,白玉枝跟程若竹正在厨房一起切水果,程夫人在卧室里打电话,三人一进去,白玉枝就兴高采烈地招呼道:“爸,大哥,来吃水果!”程先生说:“你莫黛妹妹呢,怎么老是不喊人家。”转头一看,莫黛早早换了鞋,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程先生有些尴尬,程书含无奈地说:“你们都这么大了,别这么幼稚。”白玉枝笑容收敛了很多,讽刺地说:“是啊,我可不敢喊大姐大的名字,我怕她霸凌我。”
“你们谈的怎么样?莫黛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程若竹说。
程书含说:“不是还没有完全下定论嘛,等待调查吧,那个受害者女孩现在还不愿意跟人说话,万一莫黛只是无辜遭受牵连呢,那我们岂不是冤枉了人家。”白玉枝说:“是啊是啊,她无辜,她可太无辜了,出生是她无辜,到别人家当私生女是她无辜,在别人家白吃白住也是她无辜。”兄弟俩有些无奈,但是他们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因为这是事实,兄妹三个同样是私生女事件的受害者。
晚上,莫黛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她有一个行李箱,是程书含不要了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她的行李并不多,衣服也不多,并不是不爱打扮,只是她不好意思花程先生给她的钱去买衣服,她从小就有为了漂泊去做准备的危机意识,所以手头也有一笔小小的存款,她相信至少能付两个月的房租。
收拾好行李,莫黛看着自己的房间愣了神,这个房间是她还是个私生女的时候得到的,后来白玉枝老是吓唬她说要把她的房间收回去,叫她去睡沙发,这个房间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却是她唯一的庇护所,在十年的寄人篱下的生活里,只要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她就能感受到平静。
莫黛决定再去跟程先生谈谈她出去租房住的事情,她去意已决,只希望能尽快实现。莫黛溜到程先生的卧室门口,刚想敲门,就听见程夫人说:“你去给她陪读吧,反正一开始就是你带回来的,你乐意,她的死活全靠你了!”程先生说:“说的什么话,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才多大?哪能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去住,你劝劝不行吗?再说了,玉枝老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难道你都看不见嘛?莫黛说过一句玉枝不好吗?”
“我呸!”程夫人骂道,“她敢说我亲生女儿一句不好?玉枝说她怎么了?她不能说吗?哦!因为她是你初恋的女儿,就比你的亲生女儿娇贵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抹不下面子,咱们家里还有能有她的一席之地?做梦呢!还供她上学,还供她吃穿,她是咱们家什么人啊?要饭吃还敢嫌馊?”
莫黛准备敲门的手放下了。
“她就是个孩子,别对孩子这么刻薄,她不是咱们家什么人,可是她这么多年来,惹过什么乱子吗?你想想若竹,小时候那么调皮,不小心把同学推骨折了,咱们去给人家登门道歉,医药费交通费花了多少,你再想想玉枝,小时候什么都想要,今天想去弹钢琴明天想去跳舞,钱花了不少,到最后就坚持下来一个书法,莫黛呢?她都不怎么说话,也没闯过大祸,连吃饭的时候都没个动静,就这次出了点事,第一次犯错,及时纠正就行了。”
莫黛不想敲门了,她只想回房间哭一场,转身刚走了几步,就被白玉枝叫住:“莫黛!你干嘛呢?”白玉枝看到莫黛,刚好有事情想跟她说。莫黛没有搭理白玉枝,低着头往回走,白玉枝追了上来,想拉莫黛的胳膊,被莫黛一把甩开。
“你干什么?”白玉枝有些生气,“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莫黛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现在就得说,”白玉枝强行拉着莫黛去了莫黛的房间。
门一关上,白玉枝就急切地问:“你为什么要承认这件事是你做的?”莫黛觉得很好笑,反问:“你为什么要问我呢?难道不是你跟老师说这是我做的吗?”白玉枝说:“我没说是你做的!我只是跟老师说了你之前一直盯着她看,我以为你们认识!”莫黛感到莫名其妙,说:“之前跟她有矛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