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竹和莫黛回去了，推开门，迎接他们的是眼中全是不赞同的程书含。

三人在门口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莫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若竹对着兄长耸了耸肩膀，示意他并不是万能的。“书含？是不是他们俩回来了？”程夫人的声音传来。程书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对，若竹和莫黛到家了。”

脚步声传来，程夫人走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看向莫黛，莫黛依旧泛红的脸颊在她看来十分刺眼，何况莫黛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脸上和身上都是伤的自家儿子。“你们俩去哪了？”她问。程若竹说：“我们出去逛了逛。”莫黛在一边点头。

“回来了就好好收拾一下，等下咱们出去吃饭。”程夫人显然还有话说，可是她一看莫黛就欲言又止，刚要转身离开，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去，尤其是莫黛。”

母亲的身影消失后，程书含小声问他们两个：“你们怎么回来了？多没劲啊，我要是你们，我肯定要在外面玩尽兴了才好。”

“我们也这么想过，但是啊，”莫黛的目光扫过程若竹，又看向了程书含，“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能看热闹的机会了，这次要是错过了，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所以要抓住。”她神秘兮兮地笑着，程书含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将弟弟妹妹上下打量一番，淡淡地说：“去换身衣服吧。”

莫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这个房间并不温馨，并不精致，简简单单，只能看得出这属于一个女孩子，连上辈子容纳了莫黛为数不多的，程书含不要了的行李箱都规规矩矩的塞在角落里，分明是一样的场景，可是她现在却感慨万千，她就要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屋檐了，她的父亲，那个叫陈芷，行为举止非常有教养的男人，他有为他的亲生女儿准备一个房间吗？他会询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和窗帘吗？莫黛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数量不多的衣服，颜色也并不显眼，以深色基调为主，因为深色系的衣服耐脏，能多穿几年，破了也不怎么看得出，她掏出一件雾霭蓝色的短袖，她很喜欢这件衣服，但是她很少穿，生怕弄脏了，洗坏了。

在莫黛低头看着这件短袖，内心百感交集的时候，白玉枝静悄悄地钻进了房间。“莫黛。”她冷不丁地说。莫黛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白玉枝那张从来都高调张扬着美丽和不屑的脸此时此刻是狼狈的，她眼圈泛红，似乎刚刚哭过，眼神灰暗，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莫黛不由得疑惑起来，白玉枝可不是怕惹事的人，程夫人又向来宠溺女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会站在自家女儿那边的，就因为学校里这点事情，她就这样灰溜溜？这可真不像白玉枝的作风。

“莫黛，”白玉枝说，“我妈叫我给你道个歉。”

“啊？我？”莫黛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你今天的事情吗？跟我没关系吧，突然跟我道什么歉。”白玉枝的表情变得不服气，可她无可奈何，不耐烦地说：“跟今天没有关系，为的是以前，反正你也要走了，咱们就算好聚好散了。”

好聚好散？莫黛的心情沉了下去，她把衣服扔到床上，看向白玉枝，质问：“你想道歉我就得原谅？你想散我就得好声好气的，感激涕零地跟你说没有关系？你在做梦吧？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妈突然发什么疯，还不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我也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要不然今天我都不会回来吃这顿饭，为的就是不那么难看，可是看起来你们家不想领情啊？你爸爸妈妈可是巴不得呢，你倒是一副很理直气壮的样子。”

白玉枝震惊地看着莫黛，她低估了莫黛这么多年的容忍，直到现在，都还以为莫黛是那个沉默寡言，不受欢迎的孤儿。“你，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样子吗？小人得志！”白玉枝骂道。莫黛听了反倒想笑，小人得志？谁是小人？

“我小人得志？我怎么你了，你说说我怎么你了，我有在学校散播你的谣言吗？我有好多次把你的作业本扔到地上吗？我有拉帮结伙的排挤你吗？你现在这样子都是你应得的，你活该！”莫黛反击，看着白玉枝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感受到一股复仇的快感，可她知道，仅仅如此，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是几句冷言冷语的质问，根本不足以弥补她这么多年零落委屈的心。

“怎么了？在吵什么？”程书含听到莫黛的声音，放心不下，就推门而入，结果看到了白玉枝竟然也在莫黛的房间，这很稀奇，白玉枝很少愿意进莫黛的房间，小时候她总是说这个房间又小又臭。白玉枝看到自家大哥，顿时眼含热泪，她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莫黛知道白玉枝又在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