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这让她想起了重生前，在学校门口，白玉枝也是如此委屈地面对着程若竹，然后程若竹就离开莫黛，奔向了她，想到这些，莫黛就烦躁起来，看着程书含担忧的目光，她说：“别烦我，有这点时间不如多反省一下自己。”

程书含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他包含忧愁的目光一下子没了降落地，莫黛不再看着兄妹俩，程书含垂下眼眸，内心感到苦涩，他搂着白玉枝的肩膀，将妹妹带出了门外。

“大哥，我是来跟她道歉的，但是她根本不听我的，态度还特别差。”白玉枝说，程书含没有心思再跟满口谎话的妹妹刨根问底了，他很焦虑，可是谁都无法理解他的焦虑，他只能安慰妹妹：“道歉了就好，但是对方本身就有不原谅的权力，你也别委屈了，去洗把脸吧。”将白玉枝打发走后，程书含又敲了莫黛的房门，

“别烦我。”

“莫黛，是我，只有我。”他无奈地说。

门开了，莫黛脸色也不好。程书含进了房间，关好了门，他看到地板上放着行李箱，那个他不要了的行李箱，敞开着，周围放着一些衣服，显然，莫黛在收拾行李了。他走到旁边，低头看着行李箱里已经塞进去了的衣服，洗漱包还有莫黛的安抚娃娃，脑海中顿时闪现出无数记忆，有跟莫黛一起吃饭的，有跟莫黛一起聊天的，有他抱着莫黛，两人在一个沉默的夜晚一同入睡的，这些画面，也被他装进了一个行李箱，现在这个行李箱的处置权在莫黛手中，而莫黛显然没有任何犹豫，十分决绝。“这么快啊，你已经在收拾行李箱了。”他说。莫黛听他语气不对，叠衣服的动作一顿，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现在心情不好，满腔都是卷土重来的怨恨，这都要感谢白玉枝，可是现在的这个人是程书含，她的怨恨一下子没了发泄口。

“你已经知道你要去哪了吗？”程书含问。莫黛继续叠衣服，说：“还不知道，还没跟我爸爸谈过，太突然了。”程书含蹲下来，视线与同样蹲在地板上叠衣服的莫黛齐平，问：“这么突然，也要回来，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在外面玩一天，把这些问题交给大人们解决的，只要你不回来，若竹肯定也会陪着你，这里有你爸爸，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莫黛不喜欢被排挤在外的感受，不管是恶意针对她还是为了她好，这么多年，她已经受够了排挤，受够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却没有作主的权利，纵然程书含的本意是善良的，可她还是生起气来，程书含不仅要自己把她排除在外，还要联合程若竹一起，兄弟俩倒是自己先把主意想好了，然后才选择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她不喜欢这样。莫黛不回话，只顾着低头叠衣服，俨然一副消极抵抗的样子。

“莫黛，听我说，我不希望你参与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好也罢，不好也罢，都是成年人的利益往来罢了，一边是你的养父母，一边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如果真的参与了，你就成了一个筹码了，我不是说你爸爸利用你，而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隐身的话，就会被别人被动利用，这对你来说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程书含苦口婆心，终于，莫黛抬起头，跟他视线相对，随后，他的眼睛就被蒙住了，被莫黛扔过来的衣服。

莫黛听不下去了，就将手里的衣服扔到了程书含的脸上。

程书含拿下衣服，并没有生气，可是当他看到了莫黛流泪的眼睛的时候，就愣住了。“莫黛，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我太烦了？”他问。莫黛蹲在他面前，低着头，肩膀耸动着，他能看到泪珠落在了地毯上。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莫黛哽咽着说，“为什么不问问我，你从来都不问我，总是这样，你一直是这样。”她向后倒下，躺在了地毯上，像个婴儿一样蜷缩起来，用胳膊挡住了脸。

程书含的心情更复杂些，原本就存在的焦虑上，现在又增添了几分痛苦，有时候他不知道该跟莫黛说些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该怎么开口，最后都咽回了肚子里，他也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做得不够，弟弟妹妹们需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发挥作用，做一个称职的兄长，父母的精神无法安定的时候，他没有让他们放下心，算不算是一个好儿子，他有太多顾虑，面对莫黛，他不知道他应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兄长？他做的不好，家人？他做的也不好，朋友？算不上，只不过让他钻了过去这么多年共同生活却没有交流的空子。

一个没有定位的人，却试图控制莫黛，为她做决定，剥夺她自己的权利，怪不得，怪不得自己会被讨厌，程书含无助地看着莫黛，她就这样痛苦地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