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含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莫黛想到。

两人就这样躺在地毯上，这张程先生为了装作一视同仁而不得不赠与的地毯。“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了，应该说过，很多次，但是今天不一样，我还要再说一遍，”莫黛说，“你是个很好的哥哥，如果我是二哥或者白玉枝，我会很崇拜你，很感激你，有一个怀抱这样有安全感的哥哥，一定能让人安心下来的。”她就像一个小熊玩偶，被程书含搂在臂膀中。程书含闷闷地笑了，说：“也许吧，毕竟其实我也没怎么抱过他们，他们也都这么大了，已经不好意思了。”

“我好意思，那这个便宜让我来占吧。”莫黛调整了一下姿势。

“好，多少次都好，提前透支掉都无所谓，”程书含叹息，“在没有机会之前，都透支掉吧，省得浪费。”

“什么意思？”莫黛一怔，随后立马明白了程书含的意思，她的情绪太飘忽不定了，连即将到来的离别都没有真正的去面对，可是有人在认认真真的对待，这个人就是程书含。“不会的，别这么说，不要说这些事情了。”她自我安慰着。程书含的视线刚好投在了莫黛的书桌上，桌面上还摊着一些文具，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莫黛？你好了吗？”门外传来程若竹的声音，“大哥在你房间吗？我没找到他人。”

莫黛坐起来，抓起床单擦了把脸，说：“我去开门了。”程书含的眼神灰暗下去，心如死灰地坐起身，门开了，程若竹见到大哥真的在莫黛房间，丝毫不意外，甚至还意味深长地垂下眼眸，跟大哥对视，兄弟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没有人说话。莫黛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沉默：“怎么了？我正收拾呢。”程若竹看到了地上的行李箱，环顾四周，这个本就十分简约的房间变得更空了，他说：“如果我以后能有自己的房子，我就给你留一间屋子。”

“给我留一间屋子？”莫黛没有料到程若竹会说这样的话。程若竹淡定自若，说：“是啊，只要我有自己的房子，我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人留一间房间的。”

程书含在沉痛的心情下，听了弟弟的这些话，竟然还真的笑了起来，他一笑，莫黛也跟着笑。

等三人走出房间的时候，白玉枝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等待着，见自己的两个亲哥哥跟莫黛一起走过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玉枝？就你？爸妈呢？”程书含问。白玉枝调整了一下表情，她知道今天她已经够狼狈了，不能再让莫黛看了笑话，就说：“他们刚刚下楼了，让我们收拾好了就走，爸爸叫了他的秘书在楼下负责接送我们。”她看着莫黛身上穿的雾霭蓝色的短袖，目光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打量和嘲笑。

“那我们也走吧，你们的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带上，还有钥匙。”程书含宣布。

四人一块下了楼，秘书早就等在楼下了，白玉枝率先跑过去，钻进了副驾驶座，其他三人坐在后排。车子启动了，秘书说：“你们爸爸是不是在给你们规划前程啊，见大客户都要特地带上你们，你们紧张吗？”白玉枝嗤笑：“光紧张是不是不太够啊，我们到时候估计要五体投地才行呢。”程书含坐在后面说：“爸爸有交代什么吗？”

“哎呀，还是当大哥的嗅觉够敏锐，你们爸爸说了，一定要有礼貌，还特别交代了小玉枝，说让小玉枝怪怪的，不许添乱，要不然就没收零花钱。”司机调侃道，他对于刚刚白玉枝的阴阳怪气也毫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程先生比较亲近的几个下属都知道，他有个很任性的小女儿，只是这个跟三兄妹一同上车的瘦弱女孩有些面生。

“后面的蓝色小妹妹啊，你就是我老板的养女？”司机问。莫黛坐在程书含和程若竹的中间，本来正在神游，冷不丁感应到自己被提问了，她才回过神，她说：“是的，我叫莫黛。”

“莫黛？哦，那我知道了，你的人生真的很幸运啊，幸亏有我老板收养你了，要不然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着，司机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程书含立马制止：“别这么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把你们送过去，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司机还是嬉皮笑脸的，根本没有发觉自己讲话的不妥之处。程书含偷偷瞄莫黛的表情，看到莫黛还是一副神游的迷茫眼神，暗自松了口气。半响过去，竟然没听到程若竹的声音，程书含疑惑地扭头看去，发现弟弟正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

到了饭店，四人下车，程书含带着弟弟妹妹们走进去，白玉枝小声嘀咕：“真够大方的，这家饭店很少来的。”莫黛紧张起来，想到了自己这么快又要面对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