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最开始是震惊的，但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的内心有疑问，但是他选择不去打断任何一个人，静静的聆听，反正人被逼急眼了，什么都会下意识地说出口的，果不其然，他女儿的养父母疯狂起来，口不择言，自己的女儿和她的二哥也越来越激动，但是逻辑还是通顺的，毕竟他们是占理的一方。期间他注意到了程家的长子，程书含，跟陈芷比起来，他不过是个懂事点的大男孩罢了，可终究也只是个没有完全成熟的年轻人，还没有学会怎么把情绪彻底隐藏起来，偶尔眼里闪过的慌乱和紧张说明他的内心也在恐惧，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陈芷分神时想道。

眼看局面越来越混乱，再激烈一些恐怕就要大打出手，陈芷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精神稳定，保持理智的成年人，终于开口讲话了。

“好了，我相信各位都发泄的差不多了吧？”他说。

如他所愿，所有人都闭嘴了。

“二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陈芷看向程氏夫妇，他们脸色难看得很，咬着嘴唇，明明就想说什么，可这时候惦记起面子了，不愿意再处于被动局面。“那你们俩呢？说完了吗？没说完的话还是一次性说完吧，说完大家好吃饭。”他看着莫黛和程若竹，莫黛还没缓过来，还真想开口，被程若竹拽住了。

“看起来你们家的家庭内部确实不太一般，但是呢，我是一个外人，我不好说什么，你们自己的问题回去自己解决吧，莫黛，你也不要再掺和了，那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今天不是为了评判别人家的事情而来的，你管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陈芷气定神闲，对莫黛微笑了一下，随后看向包厢门口，对着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几分钟的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小妹，吓到你了，进来吧。”门口的女服务员端着菜，十分拘谨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菜摆好，快步离开了。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过来看笑话了。”程先生整理好情绪，脸上皮笑肉不笑。程夫人理了理头发，也冷静下来，说：“行了，你看，孩子多就是这样，总有矛盾，行了，家丑就不要一个劲外扬了，回家再说，先坐下吃饭吧，点了这么多菜，可不能浪费。”

白玉枝内心直呼不可思议，自家爸妈竟然这样就罢休了，这可太不像他们了，但是也难怪，毕竟他们也说了莫黛的爸爸来头不小，他们讨好还来不及，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话，自家父母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在座的人都没了吃饭的胃口，但是却存在一份共同的默契，那就是不要让场面变得再次尴尬难堪，吃不下也要意思意思，等杀猪菜被端上来的时候，莫黛看着程先生躲避的样子偷偷笑了。

等菜都上齐了，陈芷看向程书含，饶有兴趣地问：“你大学快毕业了是吧？有没有进一步的规划啊？”程书含打起精神，勾起一个疲惫的笑容，回答说：“大致的方向还是有的，不着急，着急也没用，稳扎稳打就好，不要求太多。”

陈芷饱含赞扬意味地点了点头，莫黛刚刚消了气，夹了一筷子炸蚕蛹，程若竹做鬼脸，两人正要说小话，陈芷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程若竹，问：“你呢？你也上大学了吧，有什么打算吗？”

“啊？我？”程若竹一愣，“我现在休学了，因为之前做了个手术，还没太想以后的规划什么的。”他有些紧张地回答，不知怎得，看着那张和莫黛有七分像的脸，他感觉别扭极了，可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不想面对也得面对。听了他的回答，程夫人立马冷笑道：“你一天天脑子里还能想些什么，连最起码的感恩都做不好。”

“别这么说孩子，他才多大，咱们都多大了，”陈芷轻飘飘地说，“不能老是拿咱们那一代人的观念去约束下一代孩子，没有意义，社会在进步，有些事情不需要让孩子必须去做，浪费时间罢了。”他已经对程氏夫妇兴趣全无了，但他倒是对他们的三个孩子很感兴趣，毕竟在这种局面下，一共就四个孩子，竟然还能精准的分成三个派，实在有趣，莫黛和程若竹一个阵营，白玉枝一个阵营，程书含一个阵营，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容易将白玉枝和程书含分成同一个阵营，可是他能感觉到，在小妹妹呛声的时候，长子是不赞同的，他很疲惫，肉眼可见的疲惫，如果他的精神振作一些的话，兴许能多发言。

“你呢？你是小妹妹，你多大了啊？”陈芷问白玉枝。

白玉枝正在吃饭，跟别人不同，她只在早上吃了早饭，因为学校的事情气也气饿了，就算现在氛围再差，她也得多吃几口，一听陈芷像上课提问，突然要开火车的老师似的挨个点名，她就有自己也要被点名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