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离开？

不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离开都是莫黛梦寐以求的，离开这个冰冷的，没有丝毫温情的家庭，离开这个所有人团结一致，唯独她孤身一人的家庭，只要离开，不论未来是好是坏，她都不后悔，再坏也坏不过这些年在程家度过的日子了，可是当这个问题真正降临到莫黛头上的时候，她的脑中竟然闪过了很多关于程书含和程若竹的画面，他们之前对她不好吗？确实不怎么样，他们现在对她好吗？好，甚至可以说好过头了，好到莫黛都怀疑是不是重生的不止自己一个。

可是现在...

“你的想法是什么呢？你来决定，你想走，那我们今天就可以动身，我可以带你申请国外的大学，你想留在这里把高三读完也可以，我会在你的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的。”陈芷说。莫黛有些震惊，她知道她的父亲富有的同时还慷慨，但是像出国留学这样花销巨大的事情都能轻轻松松说出口，还是为了她这个才第一天相认的女儿，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赠与。

“真的吗？留学也行？”莫黛不确定地问，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陈芷理所当然地笑了笑，几百万的花销在他眼里就跟在饭店点菜一样随意。在莫黛为此欣喜的同时，程书含的眼神暗了下去。

“留学？虽然我家孩子还没有留学的规划，但是我认识好多个留学中介，都是靠谱的，”程先生说，“女孩子留学一定要看中治安，治安不好，不是抢劫就是命案的地方一定要小心，新西兰吧，我看新西兰就是不错的选择，意大利应该也不错。”

“对，女孩子一定要格外注意安全问题，不过还是莫黛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了，不想去太远的地方的话，日本、韩国、泰国都可以，近一些，而且人种也差不多，发生歧视问题的概率小一点，我怕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应付不来。”陈芷笑道。莫黛恍惚道：“我还不知道，我没去过这些地方，我的英语口语也没那么好。”

“所以你真的打算留学？”程书含说，他看上去很平静，“如果真的去新西兰的话，我有朋友在新西兰，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你，去意大利的话也跟我说一声，潇潇说她下半年要去意大利住一阵子。”白玉枝皱起眉，觉得兄长这番发言很莫名其妙，去不去留学，去哪里留学都是莫黛自己的事情，她马上就要从程家卷铺盖走人了，以后是福是祸跟程家人有什么关系？

“潇潇这些事情都跟你说了？”程夫人笑道，“怪不得前阵子她问我们，你有没有办过护照，她想和你一起出国旅行吧。”

“她跟我提过，但是，”程书含说，“但是我说我还是想先安稳一下。”其实事实是他还没准备好把自己的生活真正的跟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自认为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的勇气，他总是自我欺骗，说自己要照顾弟弟妹妹们，其实他们自己也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并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他需要用这个幌子来欺骗自己，欺骗席潇潇。

“安稳？安稳什么？找工作吗？”白玉枝问。

“差不多吧，我需要先把个人生活稳住，才能考虑后面的事情。”程书含给白玉枝夹了一筷子鱼肉。

“这说明你已经有关于后面的事情的明确人选了？”陈芷看着程夫人脸上十分罕见的笑意，再加上听到了潇潇这个名字，他觉得更有趣了。

“啊？不是这样的，并没有，我只是想把重心放在当下，放在我自己的生活上。”程书含窘迫地说。

接下来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虽然莫黛和程氏夫妇的对立还是肉眼可见的，可是她没有再试图挑起事端，反正让程氏夫妇颜面扫地已经做到了，当众揭露程若竹所遭受的不公平对待这件事也完成了，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莫黛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只要好好想一想，留学还是留在这里把高中读完，如果要把高中读完的话，那就意味着她要继续和白玉枝相处，她并不愿意，她只想走的远远的，那么就得选择尽快动身，也许就是今天晚上。

饭吃的差不多了，陈芷向程氏夫妇保证，他会支付莫黛这些年的抚养费。

“你什么时候走？”程若竹小声问莫黛。

“我不知道，可能，可能就是今天晚上吧，你觉得呢？”莫黛反问。程若竹听到今天晚上，神色暗淡，但还是欣慰地笑了笑，说：“尽快吧，留的越久，心里想的事情越多，不如快刀斩乱麻。”

莫黛想到了之前白玉枝质问程若竹为什么要站在莫黛那边，反正她走的时候又不会带上程若竹，这个可能性让莫黛想笑，甚至还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如果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