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经常做一些梦。

在自家的别墅里，或是在意大利的夜晚，她总是做梦，有时候梦见程书含和程若竹，在梦中，她似乎回到了程家，他们三个人挤在程家的厨房里，可以说是其乐融融的一起做菜，因为程若竹说他没胃口，身体痛，问他哪里痛，他却说不知道，过了一会又说肚子好饿，虽然没胃口但是肚子饿的不行，她跟程书含没了办法，只好开始做饭，叫程若竹也过来洗菜择菜，三人在厨房里聊天，菜刀切在菜板上的声音还蛮好听，他们做了不少东西，鸡蛋饼、松饼、紫菜包饭、鲫鱼汤、腌黄瓜，程书含说冰箱里的豆腐怎么还不动，干脆今天就吃了吧，莫黛就问程若竹，能不能接受豆腐的气味，程若竹有些疑惑，说他只是不吃豆腐而已，豆腐的气味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三人做了一桌子菜，程书含突然说：“等一下，盛出来一点，留给玉枝，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吃饭。”莫黛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疑惑，玉枝？她的记忆模糊起来，连眼前的事物都变得迷离，面前的小碗里是白色的鲫鱼汤，天旋地转，好像汤全洒出去了，她眨了眨眼，一切又恢复了。程书含问她：“怎么了？你刚刚突然变得不太对劲。”

“没事，就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她瞪大眼睛问。

“刚刚？我刚刚说把菜盛出来一点，放着留给玉枝，怎么了？你听成什么了？”

“玉枝？玉枝是谁？”

程书含和程若竹都诧异地看向她.

“玉枝是我们的妹妹，你的姐姐啊，你怎么了？给玉枝留一点就好，爸妈估计不回来了。”程书含说。程若竹从每个盘子里挑了一点，莫黛看着他的动作，又问：“爸妈？”

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吗？莫黛在心里疑惑。

然后梦就醒了，莫黛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自己在国内的网站上订购，等了好久才到意大利的小鸭子夜灯就在床头柜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又是一个中途醒来的夜晚。莫黛揉了揉脸，趁现在还没把梦忘干净，她回味一番，觉得十分好笑，原来她都快把白玉枝这个人给忘了，如果叫白玉枝本人知道了，她肯定要气死了，现在的白玉枝是什么样的人呢？莫黛有些好奇，还是那样的嚣张跋扈？还是喜欢拉帮结伙？她只比莫黛大几个月而已，这个年纪，是不是谈男朋友了？程书含和程若竹会为她担忧吗？

莫黛下了床，看着自己凌乱的房间，叹了口气，她已经窝在罗马的出租屋两个月了，两个月前她正式毕业了，可是却不想工作，她的意大利语磕磕绊绊，虽然能跟人交流，可是因为口音问题总是被取笑，有时候还得用英语掺着说，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华人区，在华人街，她才感觉真正的放松，她跟父亲谈过这个问题，父亲说那是因为她从童年到十几岁的习惯已经让她习惯紧张，习惯忙碌了，所以才总是会焦虑，实际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的，他会给她提供金钱，只要她开心，工不工作，回不回国，他都不会催促她的。

她很感谢父亲，虽然不过短短几年，可是父亲却给予了她太多东西，有时候她希望能回报父亲，可是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些想法影响了她的心情，让她陷入了焦虑的死循环中，父亲在很多通电话里都安慰她说没关系，如果感觉很难受的话，那就在罗马找个心理医生，不要有经济负担，一些费用都是他来负责。

想到这些，莫黛更头疼了，梦境中一桌子中国菜让她馋得不行，虽然意大利的美食也不少，可是她天生就是个中国胃，意大利的食物根本经不起天天吃，现在这个时间，恐怕点外卖也点不到了，想了想，她决定自己动手，做一顿夜宵。

冰箱里有西红柿，还剩下几个鸡蛋，意面倒是剩不少，番茄沙司今天还补了一瓶，莫黛呆呆地站在冰箱前，纠结究竟是西红柿炒鸡蛋还是番茄意面，要是做西红柿炒鸡蛋的话，烟雾警报会不会响？之前有一回就响了，房东吓了一跳，莫黛怪不好意思的。

那次是失误了，所以烟雾警报才会响，做西红柿炒鸡蛋是绝对不会失误的，莫黛做好决定了，又看了看米桶，幸好，大米还够好几天的量。莫黛开始忙活，淘米，煮饭，切菜，打鸡蛋，手里的动作稳稳当当，可是心思却飘走了，现在是罗马的深夜，又是中国的什么时间呢？她已经很久没回国了，要说体会到孤独也晚了，其实在国内她也孤独，在国外也是同样，漂泊无根，在罗马认识的中国朋友，他们都会想念国内的亲朋好友或是爱人，逢年过节都有打视频电话的对象，可是莫黛没有，她只能偶尔跟父亲打个电话，虽然两人早就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