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叔叔家,跟咱们家才是门当户对,不像老席,那才叫心比天高,那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了,他觉得潇潇能嫁个王子,那就随便他吧,反正看这样子,他这算盘肯定是要落空的,但是咱们得自己抓住机会,你跟人家女孩子多聊一聊,号码我发给你,行了,就这样,别给忘了,早点睡吧,看着点若竹,别让他又出了什么事。”
电话被挂断了。
“哇,你这是,被安排相亲了?”程若竹问。
“是啊。”程书含苦笑。
“其实,其实也蛮正常的吧,我有几个高中同学,前两年孩子都办满月酒了,问我去不去,我说我不去,我说我也不随礼了,因为以后恐怕也没有需要他们还礼的地方。”程若竹说。程书含的表情拧巴起来,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是你的好朋友还是普通同学啊,你就这样跟人家说话?太直接了吧。”
“普通同学啊,我哪还有朋友了。”程若竹说。
在程若竹因为做了手术,而休学养身体的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莫黛从他们家离开了,程若竹跟家人每天都处于针锋相对的不友好状态,终于有一天,程若竹难得出去见一见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被母亲当街拽了回去,还连累老同学被骂,原因是这些人带坏了程若竹,才让程若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母亲口中的“这些人”里显然也是包括莫黛的。
“所以,你要去跟那个女人认识一下吗?”程若竹问。程书含觉得有些好笑,说:“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些事了?你不是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之前妈妈催你找女朋友,你都满不在乎的,怎么还关心起我这边的事情了。”
“因为,因为我觉得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程若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永远都在愧疚,他的灵魂在愧疚中渐渐干涸。程书含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俩不用说出口,心照不宣的清楚事情本该是什么样的,可是不能说出来,他也从未真正的责怪过弟弟,他知道若竹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只是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能应顺人意。
程若竹很容易就被往事绊住,太多压抑的事情压在他的心中,得不到及时的解决,久而久之就成了病,很显然,在他的诸多病因中,这些年又添加了一个,他问:“你不想去联系莫黛吗?如果,如果有办法的话,或者去跟莫黛的爸爸联系一下,反正咱们也知道莫黛的爸爸是谁,鼎鼎大名,很容易。”
“若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非要跟莫黛捆绑在一起不可呢?”程书含打断了弟弟,他知道弟弟的想法,本质上是心怀希望的,但是实在是太渺茫了,如果人生真是如意的,那么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我觉得你就是太过自责了,实际上你没有错,明白吗?同样的,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重要,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就算不是我想要的局面,我也得想办法经营下去,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你压在心里。”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大哥,我也了解你,也许有些事情确实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它还是会变成你心里的疙瘩,只不过是不会一次就将你击倒,而是日复一日的给你带来影响。”程若竹头头是道的样子让程书含想笑,他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可以睡觉了吗?虽然我的白天也在睡觉,可是那是赶路累的,现在我还是很累,我要睡觉了,你也该想办法改改你睡眠上的毛病了,实在不行你就去办个健身卡。”
现在快要凌晨一点了,程若竹想了想,从大哥的椅子上起身,说:“好,我先走了,我说真的,你想联系莫黛的话,我可以帮你,或者我去找莫黛的爸爸,去他的公司分部找,总归能打通他的电话的。总比爸爸给你安排的那个什么陆叔叔的女儿强,我都不知道陆叔叔还有个女儿,谁知道跟你合不合的来呢。”
终于啰嗦完了,程若竹才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程书含老老实实地遵循了父亲的要求,他知道这几年父母在孩子的婚配方面下功夫的原因,说到底都是生意,要门当户对,这样才能保住公司,才能进一步做大做强,本来家里的公司发展得很好,他们的生活质量可以说远高于常人,可是程先生总是会时不时弄出一点幺蛾子,搞得资金周转不开,或者是股票大跌,程夫人不止一次较劲过这个问题,可是她的丈夫给她的回应永远都是敷衍和装傻,到后面她也认命了,说只要别再像二十年前那样,突然领回来一个小孩子,说是他的私生子就好。
陆先生的女儿叫陆雪之,比程书含小三岁,跟白玉枝差不多大,两人约定在一家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