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白棘起得很早,挑选了一件白色旗袍,黑长的直发顺在背脊,把那对硕大圆润的珍珠耳环从桌子底下的暗阁摸出。
“春花,好看吗?”白棘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珍珠耳环是母亲的东西?
“好看。”春花敷衍的回答,嘴翘得老高。
春花是个30多岁的女子,结过婚,丈夫跟着爸在战场中死了,在山上时春花就一直照顾着她。
看春花心不在焉的样子,白棘问道,“有人欺负你了?春花姐?”
春花把木梳砸到梳妆台上,自己抬了个凳子坐到一旁,气呼呼回答,“小姐!林家送来的聘礼你一样没得到,现在连你的嫁妆老爷一分都不给你,你倒好还自己出钱给老爷找妓女,你想想办法弄点嫁妆啊!”
白棘了然轻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你是气这个,我以为白府谁欺负你了,钱嘛,没有我再弄不就行,再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可是不公平!”
“春花姐,你比我大11岁诶,这世上哪有公平的事,我想要钱随时弄得着,况且,嫁到林府,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来……保你开心得合不拢嘴。”
白棘手掌划出波浪手势,嬉笑着。
春花仍自己置气,脸都生闷气红了。她是个老实之人,认死理,白棘贴到春花耳边小声说道,“春花姐,我和你说过,白府是个空壳子,给我嫁妆也给不出来,要是我为了嫁妆的事和我爹闹翻,我有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春花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咽了咽口水,直摇手,“小姐!不要不要,以后去弄林家的钱,老爷的不要了,命重要!”
白棘噗呲一笑,春花姐真是单纯得可爱。女人没有嫁妆在夫家那便没有底气和面子,道理都懂,可费尽心思问父亲争来也没有何用处,面子和底气她都能自己给自己。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带着清润的音质,磁性动听,“小丫头,不是说来找我一同游玩,你失言了。”
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衣领挺括,俊逸中透出干净,虽着军装,周身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儒雅之色。
白棘转过身子,灿然一笑,大声唤道,“无端哥哥!”
春花笑呵呵的给时无端行礼问好,“小姐,时少爷,我去给你们温茶。”
“无端哥哥,这几日你见到我妈没有?”白棘期待的问道。
时无端蹙眉轻啧一声,“小丫头,屁股都没坐下你就问我。”
“你坐嘛!无端哥哥,你有没有见到我妈嘛~”白棘拉着时无端坐下。
“没有,伯母这几日在寺庙抄经,一个月都不见外人。”
白棘眼神黯淡下来,露出无力的笑容,母亲就是不想出席她的婚礼,甚至是不想见她,怕她去打扰她,才又借故躲着。
时无端没有说话,对于白棘而言,她去见她生母一次只会让她更加伤心一次,所以抄经一事是他自己编出来糊弄白棘的。
“小丫头,都要当新娘了,就开心点。”
白棘扯起一抹笑容,“开心开心!嫁给林墨这种二世祖,都不知是福还是祸。”
“那不如嫁给我?”时无端忽地说道,尾音上扬。
白棘眼神闪躲了下,打趣道,“不嫁,我不能祸害你,你是我的无端哥哥。”
“我又不怕你祸害。”
“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原因的,我必须嫁林墨。走,吃饭去。”白棘不愿再提此事,她知道时无端对她有意,时叔父对她的恩情,小时候两人开过玩笑,要嫁时无端为妻。
白棘与时无端自幼相识,时无端比他大两岁,时无端的父亲就是白大帅的军师,时秘书,她唤白叔父。
白叔父是当年山寨里的二当家,听说白棘的爷爷和时无端的爷爷就是结伴盗墓。他很博学,懂些盗墓奇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好人,与白大帅不一样,她的知识就是白叔父躲着教她的。
“我认真的,白棘,你脸上的伤,是不是林墨打的?”时无端进门后就看到白棘一边脸是肿的,白棘身上一丝细微变化他都能看得清楚。
白棘摸上自己的脸颊,背对着时无端,“无端哥哥,我也打他了,两个,没吃亏。”
时无端拉过白棘,柔声道,“小丫头,你该为自己活的,我对你的心思,一直没变过,我不想你这么累。”
白棘心中酸楚,眼眶湿润,时无端是她小时候的一缕光,对她最好的人,她应该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