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凌姑娘,相识一场,谈钱就伤感情了。你放心去吧,你朋友在这儿,我保证不会少一根头发。”
凌望舒知道吴掌柜是个讲信用的生意人,钱她给出去了,是不可能收回来的。谈感情可以,可生意人更讲究利益,五十两不多,却也足够。她将钱袋子双手奉送到吴掌柜手中,再次拱手致谢。
转身离去之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之上还在昏迷的赵素雅,她已经在赵素雅的里衣里塞进了一封信,希望她醒过来以后能够看见,更能谅解她的不辞而别。待她送信归来,她一定会将赵素雅带离这个伤心地。
驴车她没有给赵素雅留下,毕竟这是她唯一会驾驶的座驾,虽然脚程不比马匹,可总比11路公交车要来得快捷些。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半日路程,她出城之前问过了,到她想要去的地方须臾需要两日路程,可为了避免有敌军追踪,她特地绕了一段山路。目前是休息时间,她捡来大大小小一堆柴火,动作熟练地生起了火。
脚边是一只半死不活的野兔,她找落脚处的时候在一处陷阱里发现的,顺手就给救了。现在她是生了火,可这野兔杀不杀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这开膛破肚的活计干完了还得找水洗去血腥黏腻,有些困难,更别说身边也没有什么调料。想起那毫无味道的兔肉的味道,她顿觉心中犯恶心。
“小兔子,今天你遇到我,算你运气!本姑娘大发慈悲不吃你,你赶紧逃命去吧!”她给小野兔喂了一点水,见它有了一些生气,于是将它放回草丛之中,看它缓缓远去,隐入林中。
此时肚子咕咕地发出阵阵声响,提醒她的好心正让她挨着饿。索性就着水壶中的冷水,啃着早已发冷发硬的烧饼,越吃越觉得心酸。
她悲催地闭着双眼为自己哀悼着,回想着穿越过来后所经历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发生的一样。无论贫穷富贵,人人汲汲营营,却逃不过一夕横祸,而自己只来得及做收尸人。她其实应该埋怨刘福成的,若不是他们引来追兵,就不会致使那么多条人命被害。可她又怨不得刘福成,毕竟他为了大义,为了百姓,也付出了宝贵的性命。
说起刘福成,就想起那个犹如千斤重担的包袱,她虽受人之托,却还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迫切需要送回主营的东西绝对不是遗物那么简单,好奇心迫使她解下绑在身上的包裹,正要伸手解开,却被不远处树后的微弱动静惊到。
“谁?”横眉立目,她凶狠地紧紧盯住树丛摇动处,精神紧绷,身体已经处于战斗状态,一手紧紧抓握着手边的包袱,另一只手已经不着痕迹地伸向了她的顶门棍。
“别、别杀我们!”稚嫩的竭力的求饶声在树丛后响起,下一秒,一双稚嫩乌黑的手从树丛后伸了出来,颤抖着摆动着手。
凌望舒紧蹙的眉头松开了少许,迅速地上前用顶门棍拨开树丛,赫然露出两个孩子的惊惶面孔。她松了口气,却不由得对眼前这一双孩童感到担忧。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不能说瘦骨嶙峋,可也瘦弱得不成样子,一身邋里邋遢不说,衣衫褴褛还带着伤。
“你们出来!”她命令道,口气放缓了许多。
两个孩子不敢违抗,颤颤巍巍地从树丛中爬了出来。男孩被树枝绊了一跤,小女孩连忙扶起,并且紧紧搂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凌望舒,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凌望舒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凌望舒打量着他们,语气轻柔了些,又收起了手里的木棍,试图缓和气氛。
可人家不领情,男孩嗷嗷哭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姑娘也瑟瑟发抖着,脸上的恐慌抑制不住,虽然已经强装镇定了,可凌望舒手里的棍子却仍旧让这姐弟两觉得异常恐惧。
凌望舒无奈,抬头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听见什么异常,这才转过头来将目光从新定在了姐弟两身上。下一刻,她将手里的木棍缓缓置于身后。
“这下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们是谁,从哪儿来?”
“我们、我们……”小姑娘舔了舔干涩得起皮的嘴唇,面上挂着泪痕,喏喏地答道:“我们是附近清河村的。爹爹和娘亲没了。”
没了?凌望舒明白了,同是天涯逃难人。这两个孩童和她一样都是刚死了爹娘,瞬间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上溪村离这处山坡也有五六十里路,真不知道如此瘦弱的孩子是如何逃到此处的。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凌望舒又问。
“是月牙姐姐,月牙姐姐带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