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舒其人,按照军师百里归尧和军医许在野这两个颇有见识的大智者的形容,大概是实在找不出什么诗句能表达了,因此简单又肤浅地概括了两个词——漂亮、聪慧。而她自己对这样的形容却是不自知的,她的美源自于自己的信念,傲然于世,无惧无畏。因此,才让人惊艳又佩服。
当军中传遍了她和苏荷唇枪舌战于顾凭阑“闺房”的事迹的时候,后者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释挽回形象,而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在训练场旁若无人地联习着。
箭术这种东西,她觉得应该是熟能生巧的。上次顾凭阑说她心不定,她虽不解却信服,在“三人心必有我师焉”这方面,她一向虚心求教。但是,现在的顾凭阑没有时间理会她,大战在即,他很忙碌。更别说这种儿女私情的绯闻了。
“凌姑娘,我想和你聊一聊。”苏荷咬着薄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吧。”凌望舒没有放下手里的弓箭,拉开弓,手一松,箭矢急速飞出,一串动作,做得干净利落。
苏荷没有想到凌望舒这么直接地拒绝了她,咬唇的力度更重了,也不管凌望舒是否回应,自顾说了起来 ,“凌姑娘,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对顾将军的心意,我师父也有意要撮合我们。”
凌望舒仍旧没有停下练习射箭,可她的耳朵也没有聋到错过苏荷话中的谎言。许在野跟着顾凭阑少说也有三年了,若是一个愣头青年,那可能还会干出拉错红线这种蠢事。可许在野是军中除了百里归尧以外的另一个人精,做媒这种事情他不屑于干,更不会为了捡来的徒弟去触顾凭阑的霉头。
顾凭阑出身世家,非富即贵,更别说他如今凭借自身能力身居高位,这一仗若胜了,班师回朝之时,封侯拜相也未可知。许在野怎么可能会给一个侯爵将军和一个孤女做什么媒人?说是给他送个妾室通房还有可能。可苏荷作为许在野的徒弟,救死扶伤也深得尊重,许在野为人,不可能做出这么不入流的事情。所以,所谓的“师父撮合”,苏荷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凌望舒又射出一箭,正中红心,她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有所进步,这才看向苏荷,目光端正清明,“与我何干?”
是啊,与她何干?凌望舒的不答反问,让苏荷愣了。
自从军中传闻他们三人的蜚语流言,苏荷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曾经央求师父出言相帮,可师父只是怜悯地看着她,劝她放下。她也想放下,但是她是真心喜爱顾凭阑,她不甘心也舍不得。她想再去见顾凭阑,却发现他的居所不知何时多了两名士兵守卫,再不能自由出入。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来找凌望舒。
“凌姑娘,我知道你帮刘副将传信救了我们,顾将军也是感恩于你,才会对你多加照顾的……”
“这又与你何干?”凌望舒唇边挂着一丝冷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苏荷的脸色瞬间变白,柔柔弱弱的样子,很是可怜。
可凌望舒并不怜惜她,甚至心中觉得厌烦。她并无意于顾凭阑,可苏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令她不胜其烦。
“你对顾凭阑什么心思,没有必要告诉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荷依旧是这样轻轻柔柔的,一副风吹即倒的模样。
二人的谈话顺着风声断断续续地四处传开,引来不少巡逻的站岗的士兵的关注。苏荷没有放过这样的好奇氛围,继续开口说道:“凌姑娘,你最终还是要离开这里的,可我是要一直跟着顾将军的。”
苏荷的宣示主权,让凌望舒面色变得微冷。她扬起双眉,笑得明艳,语气却尽是玩味。
“我离不离开,什么时候离开,苏姑娘无从干涉。我和顾凭阑,你更无权干涉。等哪天,你成了顾夫人,再来和我说刚才你说过的话,我可能还会离你们远一点。”
“凌姑娘!”苏荷似乎被“顾夫人”三个字给伤到了,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神色也变得哀戚了起来。“你何必说这些话来伤我?我不过是好意。你该知道的,顾将军他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子,他以后一定是要娶高门显贵家的女子的。我、我只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而已。”
凌望舒对她的绿茶演技甘拜下风,尤其是她眼眶中那泫然欲滴的泪,啧啧啧,真是影后演技!
可苏荷愈是这样,凌望舒心中对她的厌烦就愈加的深重。她想不明白,苏荷既然已经随军一年,见过那么多开战时候的惨烈画面,为什么脑海中想的还是只有儿女私情?如今顾凭阑焦头烂额地忙碌着准备开战的事宜,苏荷若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