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舒只闻其声也知道来人是谁，她没好气地看过去，“顾将军同你说了？”

顾衍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女的是如何得顾凭阑青睐的，竟让他来当陪练。他已经到了一天了，也在练习场边上观察了凌望舒大半天。不得不说，凌望舒的毅力超乎他的想象，而且能跟着军队这么餐风露宿就这尘土啃干粮的，她是唯一一个，也难怪顾凭阑会对她另眼相看。

“二哥让我给你当陪练，我同意了。”顾衍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其实射箭骑马我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缺少实战经验。”

“我想你不会喜欢实战。”顾衍开口，全然忘记了他和凌望舒对战的那一场，简短又激烈。

如果可以，凌望舒也不想积累什么实战经验，可是她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的事情，她也一向不会改变主意。

很快就到了两军交战之日，凌望舒早已换上了顾衍为她准备好的士兵服，按照最小尺码给的，穿到她身上竟然也合适，少了棉服的包裹，高挑身姿展露无遗，引来不少注目。

“开战的时候你不需要往前冲，逮着身边机会往死里砍就行了。”唐昀虽然知道凌望舒武力超群，可毕竟毫无实战经验，怕她真的上了战场被千军万马的场面震惊，当场呆了，那可就是送命的时候了。

“我看你箭法还行，不如到弓箭队吧。”顾衍这几日也和凌望舒处出了战友情，好心提出建议。

凌望舒摇头，她虽箭法还行，可也怕场面混乱起来误伤队友。自己有一股好力气，还是冲锋陷阵的好，不过老唐说得对，她没有经验容易被吓住，还是在人群后方伺机而动的好。

唐昀和顾衍见她心里有主意，也就无暇顾及她了，他们有自己的任务。凌望舒自动地走到了队伍之中，选择了一个自己深觉有安全感的位置站了进去。举目四望，人头黑压压一片，兵阵的最前方，帅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将军持枪坐于马上，威风凛凛。

不知道为什么，距离这么远，凌望舒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哪个是顾凭阑，他挺拔的背影显得异常坚定。这一次，凌望舒没有提前知道他的策略谋划，这是大越最后一个在敌军之手的城池，无论是什么谋划，他们都势必要赢。

很快，在太阳初升大雾散去之时，随着号角响起打破沉寂，箭矢穿云，长枪破空，杀声阵阵，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排山倒海之势。一切犹如平常训练，可当她一锏将对方脑袋劈得鲜血四溅的时候，她还是被这血腥场面震惊得呆住了，就连钢刀已经劈到脸上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作死吗？”顾衍横刀隔开这致命一击，一刀劈了过去，对方血溅当场。他一个转身，将凌望舒护在身后，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样？”凌望舒回过神来，惊魂未定。

“死不了！”顾衍恶狠狠地回答道，看向敌人的目光充满了杀意，钢刀一挥，亡魂一片。

凌望舒心下一凛，深觉自己不能再这么心神不定了。这是在战场，一晃神就是致命一击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着四棱锏的双手愈发地用力。这是顾凭阑为她挑选的武器，因她力能扛鼎，等闲的刀枪剑戟太轻不趁手，唯有这四棱锏，舞得毫无章法却虎虎生风。顾衍抓紧了最后两天时间给她恶补了一些进攻和防守的招式，也算是足以保命。

再次面对敌人之时，凌望舒淡定了很多，虽然周围仍旧有刀剑入肉带来的惨烈嚎叫声清晰传来，但已无法让她失神。她唯有冷静下来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多击退一个敌人便是多拯救一个自己人。她凌厉的气势伴随着四棱锏有目的地挥舞，竟然从敌军钢刀长枪之下，为队友挡住了多次致命一击。她清楚的发现杀死对方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些什么，可是救下自己人的时候，满足感自豪感却不停向上攀升。

她不知道打了多久，也不知道往哪里打去，上级下发的命令也听不见了，只见有服饰不同的便一锏挥舞过去，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她的四棱锏下，竟让她打出了一条路。她能明显感觉到敌军的力不从心，和我方的越战越勇大不相同。

“杀啊，冲啊！”激烈的喊杀声在耳边充斥，群情奋起，勇往直追。

南渝经过正阳城一战，损失惨重，虽然也整休了七八天，可仍旧于事无补。源于一开始南渝攻打大越就是全军出击，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一击即中。可他们低估了大越的守军将士和百姓的坚韧和刚强。虽然攻克了南境三城，可耗时过久，等不来自己的后勤粮草，倒是把大越的援军给等来了。

厮杀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