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场景，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混乱，非常混乱。

张一丁头疼地一边驱散围观的人群，无论生前死后，有热闹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围观群众；一边向赶来鬼差解释情况，他们平时负责这条街的治安管理，类似于派出所的片警；同时张一丁还要盯着咬人的女孩，谨防她又扑过去，打人一拳，给人一脚的。

顾仲阳倒是轻松，他把黄建邦踩在脚下，还有空闲双手环胸，看着张一丁一脑袋包的满场转。

黄建邦当然不服气，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之后的大呼冤枉，再到后面的声嘶力竭……通通没用，踩在他后背的那只脚太过有力，犹如泰山压顶，动弹不得。

他的怒吼，只引来顾仲阳烦躁的掏掏耳朵，最后干脆念了个口诀，封上了他的嘴巴。

顾仲阳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张一丁，心累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每年都有分配到魂归门的新人，但基本上每年留不下来，最终不是去黑白无常，就是去当牛头马面。

顾仲阳倒是无所谓，魂归门的人虽然不多，也各有怪癖，但好在大家都认识了很多年，除了小马，其他几人恐怕都认识至少百年了吧？

他自己又来多少年了？记不清了，刻骨铭心、强烈的情绪好像早就淡了。枉死城的夜幕降临，美食街上的灯光点点亮起。这场景，熟悉又陌生。

张一丁脸上的笑容没停过，终于处理好了事情，僵硬着一张笑脸安慰长相温柔，脾气却相当火爆的女孩，同时送走了鬼差。

“老大，我们直接给他带回去？”张一丁指着已经没啥力气喊叫的黄建邦，问道。

顾仲阳看着张一丁僵硬的笑脸，突然间有些恍惚。

以现代社会的审美来说，张一丁绝对是个帅气小伙，他通达世故，却又很是天真，矛盾的双面体。

有时候很阳光，看着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可有时候，眼中的阴沉又让人忍不住瑟缩。或许和他从小在街上长大有关，无论哪个朝代，无父无母，独自求生的人，总是见多了丑恶。

“老大？”张一丁没得到回答，疑惑道。

“嗯？嗯……带回去。”顾仲阳回过神来，摆摆手。

“就这么绑回去？”

“怎么着，我八抬大轿抬他回去？”顾仲阳翻白眼。

张一丁爽朗道，“呸，他哪配，就让他示众！就算老大你要八抬大轿抬人，也该抬我！”

顾仲阳一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难以言喻。

一旁正走过来，准备道谢的暴脾气女侠举着手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果断收起了手机，“额，我想说谢谢。还有……祝两位百年好合。”

张一丁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走了几步才发现之前那句话的不妥之处，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完又立刻看向顾仲阳，“老大，我不是让你八抬大轿抬我。”

顾仲阳，“嘿？我八抬大轿还请不动你？”

张一丁慌忙解释，“不不不，老大你哪怕你不出轿子，你让我走，我也会跟着你走！”

暴脾气女侠一脸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张一丁，“为爱勇敢飞，我看好你。”

张一丁真的慌张了，立刻转回头他看向顾仲阳，“老大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仲阳一挑眉，“怎么，我配不上你？”

张一丁目瞪口呆，因为纠结紧张，脸有些红，脱口而出，“不是，老大玉树临风，哪有配不上的道理。”

说完就很想咬舌头！

女侠：……瞎了我的狗眼。

“祝两位长长久久！”说完，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趁人之危，踹了那看起来像条死鱼的黄建邦。

张一丁：……*&%

顾仲阳看他纠结成一团的脸，大笑出声。

张一丁：…………急，在线等，有个恶趣味领导怎么办？

黄建邦在地上拍拍手，以示存在感，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完全没被看在眼里。风中流泪。

黄建邦：……妈的，狗男男！

***

马睿查的信息很全。

黄建邦，三十八岁时死于自杀。说来也奇，自杀方式是吃他生前最爱吃的烧饼，撑死的，当然，为了死得透透的，吃烧饼吃到吞不下去的时候，还配上了农药。

“生前他也卖烧饼，是镇上有名的光棍。人生最大的愿望是娶媳妇，年轻的时候，谈了两段，但人家嫌他不行，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