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仓央嘉措十分坚毅，脸上一丝其它表情的涟漪都看不见，他又重新一字一句说道：“这比丘戒，我不受。且把沙弥戒一并收回。”

“孩子，不受比丘戒，又怎么当这天下的活佛呢？”

“俗务才是当世之重，而经务俗务皆重，实所力不从心。愿师傅理解，不受比丘戒也罢。”

师傅五世班禅没有说话，轻轻长叹，看着弟子稚嫩的模样感到无比沉重，现在局势紧张的西藏，你要怎么做呢？

围观的众高僧议论纷纷，没有人赞成仓央嘉措这样的做法，只有师傅眼里流露出一种怜悯。

高僧们一个接一个来到仓央嘉措面前劝解，他不为所动，身体笔直，像吟诗人的傲骨，毫无遮掩。

“坐在菩提树下，我观棋不语。

前世，今世，来世，患得患失。”

最后是五世班禅叫停了这场辩论，仓央嘉措感谢师傅，走出寺门外三拜而退，他不后悔，不管今后人们怎么说，这是他的选择。

这个选择决定了他要走和第司桑杰嘉措不同的路。

……

龙王潭。

身为活佛，二十二岁的仓央嘉措感到红尘竟如此荒谬，他从小诵经到大，清规戒律的层层枷锁，令他几乎窒息，严厉的桑杰嘉措使他失去自我，政局无能，他想解脱，想尝试逃离，想寻找内心的自我......他转动佛珠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这些感觉可能来自长桌对面的那个少女。

葡萄沾的水轻轻滴落在她的指间，唇齿间仿佛藏了一朵莲花，娇艳欲滴，阵阵清香。

直到那双比龙王潭的水还清澈的眼睛对上在红尘俗世里挣扎的少年的眼睛